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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窗弦。
谢南枝皱着眉看着半夜来找她的儿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我想,我可以报官了。”
朝廷律法,大半夜私闯名宅,是重罪。
若是再摔毁些东西,那可是死罪。
沈逸尘听着她威胁的话,心底泛起苦涩。
什么时候,母亲对他这么疏离了?
是他在父亲回府后,夸赞慕绾秋开始……
沈逸尘如丧考妣,扯了扯苍白的唇:“母亲,您就去看看父亲吧。”
他一向注意贵公子形象,出门都要在头上簪花,此时却穿着无比凌乱,连脚上两只靴子颜色不对都未曾发现。
这是急昏头了。
如果是从前,谢南枝一定会数落他,而后再亲自给他搭配衣物。
可现在,谢南枝只想着他什么时候离开。
沈逸尘看着她,眼眶渐渐泛红。
“我不是要您的钱,只是想让您去见见父亲,他毕竟快不行了,好歹曾经是您的枕边人,可怜可怜他吧。”
谢南枝沉默着,她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快肉,心底动摇起来。
紫霞在一旁嘀咕:“关我们主人什么事,他现在枕边人不是那贤良淑德的慕绾秋嘛。”
当初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怪他自己。
若有可能,紫霞真想不管不顾提着夜壶,倒在这不要脸的沈逸尘头上,发泄一通心底的恶气。
外加请一对吹喜乐的,敲锣打鼓从将军府门口走过。
这句话落在谢南枝耳畔,让她如同醍醐灌顶般猛然清醒过来。
她冷静的回沈逸尘:“曾经,你父亲在外,我孑然一人在家照顾你和你妹妹。”
“然而与你父亲分离,却成了他养外室的理由。”
“对你们的严苛,也成了你们厌倦我的理由。”
“可明明,你们才是得利者,为什么要我来可怜?”
一字一句,像绵密的针落在沈逸尘的心里,刺得发痛。
沈逸尘的脸上血色尽失,微张着唇,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