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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官员不明所以:“老将军,我方才唤了你好几声,你怎么都不应?”
沈砚咬着牙冷笑:“在看一出好戏。”
官员更懵了,左右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
倒是瞥见了沈砚的前妻离席,而后陛下也说要出去透透风。
等他转过头,却见沈砚的位置也空了,人已经到了门口。
……
沈砚跟到后花园的时候,只见夜君倾负手而立在湖边,谢南枝在湖畔洗手。
两人做了什么?
沈砚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而后又很快被理智冲去。
七老八十了,能做什么?
二人的谈话声也断断续续传入他的耳边。
夜君倾问:“你是想把钱留给你那心里有人的前夫,还是更喜欢那位的孩子?”
谢南枝淡声道:“都不留。”
“我花在他们沈家身上的银钱,比花在自己身上还多,公婆与孩子也就算了,其他人,凭什么也要我来供养?”
“我对他们已经忍到了极限,若是他们还来找我,我有必要想想买凶杀人了。”
夜君倾笑了笑:“这才是我认识的谢南枝。”
沈砚藏在假山后紧盯着他们。
此刻,宴会上的关怀,夜君倾熟稔的话语,以及谢南枝感与将军府为敌的勇气,都在他的脑海中连成了一线。
他脚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拽住谢南枝:“你离开将军府,是不是为了入皇宫?”
夜君倾脸色稍沉,正要喊人把沈砚拖下去。
谢南枝直视着沈砚。
脑海中,关于他的一幕幕浮现。
有她初嫁他的欢喜,以及他及时在她饥肠辘辘时送的一碟烤鸡。
有她为了理清账本,趴在桌上睡着,他给她披上斗篷,遮挡窗外吹来的寒风。
有像是一堵天堑一样横在他们二人中间的慕绾秋。
回过神,谢南枝给出答案,“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你是在战场上的常胜将军,百姓敬你爱你,但我觉得……你让我觉得寒心。”
无力感从心底升起,沈砚紧盯着她。
他很想问,如果他没有纳慕绾秋,他们是否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可那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夜君倾的话已经闯入他的耳畔:“老将军还不放手?”
沈砚怔怔松开了谢南枝的手,拱手行礼:“恕臣无礼,臣醉了,先行告退。”
夜君倾深深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意有所指。
“这老家伙贼心不死。”
谢南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也都是老家伙了。”
夜君倾再度提了那个进宫的话题。
谢南枝拒绝了:“入了将军府做高门勋贵的主母,这样的火坑,我也和众多贵女一样抢着跳了下去。”
“而现在才知,情爱如同刮骨尖刀,若男子独宠女子,那女子周身必定如同虎狼环伺,若男子半点欢喜都不留,那女子便如蝼蚁命贱。”
听着她有理有条的一通分析,夜君倾心底顿觉五味杂陈。
他看着无依无靠的谢南枝,在心底怜她的遭遇,悯她的真心,敬她的坚韧,重她的选择。
“那朕对你不冷不热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