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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人没有再拦谢南枝,只是集体脸上都没有带笑。
沈丽华意味深长地扫了慕绾秋一眼,而后也转身离开了沈家。
剩下的人默默进府,坐到正厅中,盯着一桌山珍海味发呆。
这一桌菜是他们特意去一品楼买的招牌菜,原本是为了庆祝谢南枝回家的。
沈逸尘拿起筷子打破静谧的氛围。
“京城里有一道热菜叫炸虾丸,吃的时候不可心急,否则就会被烫到,但因其外酥内软,中间的虾肉又劲道,故而一道十两银,大家尝尝看。”
下人布完菜,沈砚没有动筷。
慕绾秋怕沈逸尘尴尬,夹起一个虾丸吹凉后,就送进嘴里。
一咬,她的牙关处就传来刺痛。
慕绾秋皱起眉,只觉自己似乎在咬一块石头。
直至铁锈味弥漫舌尖,她用帕子捂住嘴一咳,竟是一块牙齿。
顿时间,慕绾秋的σσ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沈逸尘夹菜的动作顿在半空中,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沈砚倏然起身,只留下一句。
“明知自己年老了牙口,还要在这丢人……”
慕绾秋闻言,遍体生寒。
他这是开始嫌弃她年老色衰了吗?
……
黄昏申时。
谢南枝从将军府回到自己在京城租的院子。
院子是个青瓦屋房,一街之隔就是京城最繁华的市集。
也是她住过最小的宅院,要是再小一点,估计连她的带来的随从都得去住客栈。
整套的新摆件早就被下人搬进了新家。
原本刚搬家,众人都要在门口迎接谢南枝,并点上爆竹增添几分喜庆。
然而现在,院门一片静悄悄的。
谢南枝站在正厅中,眸色平静地看着一声黑色锦衣的男子坐在檀木椅上,自斟自酌,仿佛他夜君倾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参加陛下。”
夜君倾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淡声示意:“坐,自己家。”
谢南枝眼中浮现一抹无奈,心道:原来他知道这是她家……
她不愿深究皇帝私闯民宅的任性,走到夜君倾右下方坐下。
“陛下可是有何要事?”
夜君倾放下茶盏,掀眸看她:“听说你被太子妃绑回京了,朕来看看要不要给你撑腰。”
谢南枝沉默一瞬。
倒也用不上皇帝,将军府的家务事实在还没有到需要圣上出面的那一步。
夜君倾深深地看她:“其实沈丽华和你很像。”
谢南枝一愣,笑了笑,语气温和又坚定:“我和她不像。”
夜君倾却不依不饶:“不,很像。”
“太子不喜欢强势的阿华,可阿华却非要嫁给他。”
“沈砚不喜欢你,你却宁可推却我送过去的婚贴,也要嫁给他,你们母女两都痴情一片,就是眼神不大好。”
“不过也难怪,那孩子由你亲手带大,自然是染上了你的倔。”
这话说得如同犀利的冰锥,骤然扎进人心。
让谢南枝有片刻的无法招架,可他话里的“推却我送过去的婚贴”却将她从难堪里生生拽了出来。
什么婚贴?
她怎么从来不知?
她母亲当年送来的婚贴中,可没有夜君倾的求娶……
谢南枝心下惊愕,面上却不显。
晃神间,夜君倾起身:“后日是冬至,届时皇宫中会举办宴会。”
他看她一眼,声线平稳:“来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