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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晏的马车又一次停在了西市街角。
透过半卷的车帘,他看见虞青雾正俯身挑选布料,谢怀瑾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落在她身上,衬得她腕间那枚草环格外鲜亮——那是用柳枝新编的,还带着嫩绿的芽。
“娘子,尝尝这个。”谢怀瑾将糖葫芦递到她唇边,虞青雾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睛,却又笑着去抢他手里那串。
容晏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在车帘上抓出几道皱痕。
他想起很多年前,虞青雾也曾这样,在他批阅奏折时悄悄递来一块芙蓉糕。
可他只是冷淡地摆手,说政务繁忙。
“陛下,要送过去吗?”侍卫捧着锦盒小声请示。盒中是一对羊脂玉镯——和她当年最喜欢的那对几乎一模一样。
容晏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照旧,匿名送去。”
他知道她不会收。
上个月送去的南海珍珠,上上个月送去的金丝软甲,全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每一次退回的匣子里,都会多出一包药材——有时是安神的,有时是清火的。
这是她最后的温柔。
医馆后院里,虞青雾突然眼前一黑。
“阿雾!”谢怀瑾扔下药碾冲过来,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
谢怀瑾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片刻后,他的表情从担忧变成震惊,又变成狂喜。
“阿雾,你……”他的声音发抖,“我们有孩子了。”
虞青雾怔住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她和谢怀瑾的孩子。
“”真的?”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谢怀瑾用力点头,突然单膝跪在床前,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我要当爹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