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办。
男管培朝她微微摇头,让她别再说话激怒老板,也带着可惜意味地看着她。
薛芙笑了下,将着急全部都掩盖在笑意里。
等了会儿,欲先开口,顶多也就鱼死网破。
唇边翕合。
肩边,却覆盖上了手,对方从背後走近,提着个酒杯,插入他们绷得随时要断裂的圈里,问,“薛芙,你怎麽就干坐在这,没去找宋总敬一杯,桌上提了银星未来中心,他还说起你呢。”
薛芙尽管不认识来敬酒的人,但缓了心神,想着也太及时雨了,应,“怎麽提我呢?”
“说想挖你,可惜你当时没应。还说如果你在老东家那里做的不愉快,他随时欢迎你。”
“是吗?”
厉川还在想着,她就又多问人一句,提醒着厉川过了这村没这个店。
“别那麽说,我身旁这位就是大禾美术馆的老板,厉川。”
“哦?”
敬酒人打量薛芙身边人。
厉川也才在思绪里敛目,目光也同打量过来说话的人,看着他胸前有腾亚的司徽,判断是腾亚的高管,就微蹙了下眼眶後,也和人敬酒招呼,客气幸会。
等人走了,他喝完了杯里的酒,敲了桌上提案就也松了口,说,“行。”
薛芙心里压着喜。
厉川依旧利益至上,没有人情味地指着她,说,“但,你要签军令状,我不兜底。”
她咬牙应,“好!”
多亏了忽然来的陌生人,胶着的不行的谈判才能在年会结束前落定下来,薛芙胸腔里沉闷着的那口气才彻底舒缓。
厉川点了头,将提案放她手里,问,“算算,如果和画廊按照你的想法,重新装置,这样下来,还重合着你的産期,你一个孕妇能应付?”
又是打心底在瞧不起孕妇。
她也终于能底气十足地应,“学长,别瞧不起女人,特别是怀孕的女人,她们能应付的都不止一个人的事了,更何况就一个画廊。而且就算休假,也只是肚子休假,我脑子不休假,灵得很。”
厉川愕愣了下,没想到她那麽快收了合作的态度,转而朗笑着,摆摆手,说没歧视,没歧视,他也是女人生的,从桌上他擡杯敬了她,是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薛芙就是头小狼,野心都算到他身上来了,就这会儿,他的背後微微汗淋淋。
是多久没被人踩着线谈判了。
但,成年人的恩仇随着利益而消,他做的也不是亏本的买卖,就摊了手,给了绅士台阶,邀请着薛芙一起去主桌敬酒。
纤细白嫩的手放了上去。
同样在薛芙这,工作是工作,没有私怨。
一切也好说。
腾亚分了上下两个会场,高管和分公司管理人员在一层,其他员工在另一层,敬酒应酬的时候,两层窜着走,人鱼进鱼出,聚在一团,拜码头打招呼的,酒没停,撑不住的也得抠个喉咙去拜个面熟。
叶明礼也带着化工厂的经理来了,一轮下来,微扯了领带在外围休息,散酒意。
在洗手间的半道上,他看到了薛芙,夹烟的手示意地下,提醒着她,地滑,小心点走。
薛芙心情舒畅,笑着说知道了,避开了地上的水渍,再进洗手间。
谈判完人轻松了。
她有空照了镜子,也才发现西装外套上的雪花胸针不见了,现在领口微敞着,白皙肌理都显眼,一时也没注意,也不知道掉在了哪儿。
正打算找个好看点的夹子代替,洗手台,包包里的手机震了两下。
信息里写着,来拿胸针。
看了眼发信人,她扯了纸巾擦擦手,就又走了出去,又路过了叶明礼,叶明礼手上的烟还长着,沉在焦感里,他吐着烟圈,问,去哪。
薛芙就指了指楼下。
下了车库,附近也没人了。
她轻叩了一辆大奔的车窗,後侧门开,她往後退了几步,里头伸了手将她拉了进去。薛芙倾斜了下身型,只轻搭在她肩头上的西装外套就掉在了车内垫上,高跟鞋也随着她被揽坐到人怀里,掉落了下来。
外头冷,但车内暖气好温,男人的胸膛更是热。
大掌划拉着她的西装领口,手上拿着那枚雪花胸针玩具一般的在转,要扣不扣的。
在她迷迷糊糊之际,更问,“那个姓厉的老板,就是那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