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芙闭了下眼,开门,在鞋柜上放下包裹,换鞋子,看着客厅的灯也开着,先喊了句,“利娜,是你回来了?”
两三步,进了客厅,见了个高大的影子,先瞪圆了眼睛,吓一跳。
她捂了下心脏。
随即,转身就往房里去。
但也很快,被手长脚长的人挡着门板,先一步制止她关门,就在门边低头俯视着她,身影笼罩着,盖下黑影,他眼里幽幽,有点醉意,但只是微熏的程度。
十字链在头顶晃着。
“想见你,这三个字,很难说?”
“怎麽就得这麽多小脾气,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和别人说你半点事,还迁怒我。”
薛芙进不了门了,就转了回身,看着明明懂她暗示,却装不懂,原来是逼着她说话的人,嘴边切了声,“她是你的人啊。”,还有一堆要抱怨他的话在嘴边,要出口。
“什麽我的人,和我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去鹏城,九点航班。”
听他那麽说,被戏弄有点不爽,但好不容易能独处,望着温温的凤眸,不想浪费时间,薛芙衡量了会儿,伸了手臂,嵌到他怀里去,靠在他宽阔的胸膛边,傲傲娇娇说,“谁说想见你的,我冷,只想找个人这样。”
“找谁?”
“我等会儿翻翻今天加我好友的,看看哪个长得暖和。”
话说着,可手环着人紧了几分,瓜子小脸隔着舒服的面料,贴在热热的胸肌上,她缩了下肩膀,将他们之间多馀的空气都挤了出去。
强势占用着。
银链坠子微动,挡在门板上的手也垂放了下来,放在她腰间。
宋濯折笑,摩挲了下刚从外头回来人的背脊,她身上冷冰冰的,发丝上还沾了点雪花,一到大冬天,她就这温度。
在会场见到她的时候就想说她了,爱美也不能大冷天不戴一个围巾,薄薄窄衫,能见光润的颈脖,素净的脖子上仅挂着一条微笑项链,惹了多少目光往那打量,在浸淫。
外套还是件羊绒大衣,又能暖得了多少。
薛芙也知道暖不了多少,一回家就要开暖气来着,但是眼前的身体更暖和,她没放,就贪着。
过了会儿,身体暖舒服了,她仰了头,说,“利娜晚点会回来的,待一个小时?”
宋濯提领起了人,她重新买的棉毛拖鞋从脚上脱落了下来,瞬间啪嗒两声掉在了地上。
但,也不用捡了。
男人的手臂当了托垫,抱着她走,不用她亲自落地,也不用她费力,就带到了客厅的暖气边,放她在他腿上。
他轻放了沙发上的一束月季在地上,带着她後靠了沙发椅背,捏了下她微红的鼻子,说,“不会回来,叶明礼骗着利娜去参加朋友聚会,但实际准备求婚,不通宵不会回来。”
长裙垂坠在了他的小腿边,今日特意弄成微卷的长发也折在了揽腰的粗壮有力手臂上。
薛芙任由着暖热的大掌捏着她冰冷冷的小脚,听了这件事很意外,脚边踢了下他的掌面,换了个姿势坐着,手扶在他肩头。
顿时裙子满是褶皱,聚在两人间。
她惊讶问,“今天?他之前不是说年後吗?”
“说等不了年後,要早点。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年後要求婚,他就打算出其不意。”
“利娜真的以为他得年後的,出门前还和我说,希望同学会上别又那麽多人问他们的婚事,不然她怕叶明礼这嘴巴守不住,她得被迫又知道了。这下好了,真不知道,得很惊喜了。”
薛芙替着谈利娜高兴,也笑,手点了眼前人的肩头,“难怪你也大胆。”
竟然来了她这里。
宋濯抿了下唇,手伸了回来,枕在额边,目光悠裕看着她,“有个人拐弯抹角盛情邀约,也不能在那麽冷的地方,或者是空气不畅的车里吧。”
薛芙听着,手要伸回来。
却被拉着,他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朵红艳的佛罗伦蒂娜,随手放在了她的耳边,顺着她头发,听着她冷风里等车的控诉,他视线从有牙痕的耳际边,落在了她如月季艳的滴血唇瓣上,继而也看见了水润润的小舌尖。
薛芙意识到男人梭巡的视线,捏了下他下巴,凝了眸,带着责意,问,“你总不能是来做那件事的吧,我可会赶你出门的。”
上次因了有那个念头,被她推开,差点赶出门,宋濯吃一堑长一智,转而笑笑,摇头,薄唇轻抿了下,喉结也跟着滚了两滚,擡了眸示意着茶几。
薛芙转头看着,有夜宵。
两三样酸甜的菜式,还有一样她没吃成的东星斑,不知道是哪个酒楼的出品,锡纸盒装着,底下还带着小蜡烛,隔着一层温着,汤水噗噜噜地微微在冒烟。
他拍拍她腿边,说,“趁着热吃。”
薛芙回席上晚,只吃到了三四道菜肴,又因为人多,只一两口的,肯定是没吃饱,就那麽几片云片糕和几口饭,哪里够,孕期营养更得顾上,不然就容易像林若瑶问她一两句话,就要不高兴。
他也後知後觉,这些个脾气,都是孕期反应。
而薛芙却也不饿了,回了头,才知道他不赴她偷偷摸摸的约,是去打包这些东西去了。她看着宋濯,见他来了不问学长的事,心情似乎不错,微微歪了脑袋,也想着那个同样也来了同学会的故人,他究竟看到没有?
回座位的时候,她可看到,吴雅宁和她的相亲对象一起坐着,在别人都在看火舌舞表演的时候,一双落寞孤寂的眼睛可隔了四五桌,朝着宋濯空荡荡的位置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