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抛给文正。
文正看着女孩清澈的眸子,她的眼神不带一丝别的想法。
他耸了耸肩,摊手。
“是啊,喜欢。”
阿哑瞳孔一缩,手心汗涔涔的。
她想,玩笑开过了。
她在别墅不是没听佣人私下喊她“少爷小妈”,那时文正知道,甚至将人解雇了——阿哑那时他的不在意,只是向她表态。
但现在……
精致利己主义者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
当年文泽的事被压了下来,文正也出了力,他不想让这件事扩大,也不去查亲儿子的死因。
他有所顾虑……是因为他自己就是文泽死亡的推手吗?
阿哑知道,这对文正来说是个意外,但说他对文泽没有感情谁也不信。
只能说明背後牵扯很大。
换一种思路。
如果当时死的是她呢?
那就轻松了——好吧,如果当时死的是她自己,那死都死了,跟她就没什麽关系了。
“……”
阿哑竟然一点也怨不起来,甚至遗憾没死成。
被幽幽的眼神盯着,文正交叠在一起的手有一瞬间紧了紧。
……还是怨他吗?
阿哑叹了口气。
“那这样说来,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教我做题的宋老师,给我带路的宋景,帮我值日的同学,经常关注我的校领导,还有先前的邻居们……”
这是打算装傻充愣?
他们做生意的知道自己的目标,也正视自己的目标,也敢于实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做完全的准备,也不是在最佳的时机。
“所以?”
阿哑垂眸,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很是烦恼。
下一秒,她伸手撑着沙发前的茶几,隔着茶几,她语气严肃。
“文叔叔,您知道愧疚导向的依恋吗?您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您要分清愧疚和喜欢……”
文正:“……”
他偏头笑了。
小机灵鬼,拿他的话来压他。
文正虽然真实年龄有三十八,但看着年轻——可能是生活质量在线,以及很多事不用他操心的原因。
平时上上班,得空了锻炼身体,抽空去逮飞到其他城市的文泽,还会给自己放个假,带文泽去各国旅游。
工作轻松,生活惬意。
总之,文正这状态,比她高一二十八岁,快被逼疯的班主任要年轻得多。
同桌在班里时,班主任操心;同桌跳了,班主任担惊受怕……更别说,文正为了“缅怀”文泽,每学期学费书本费都交,文泽的课桌还留在阿哑旁边呢。
也可以说,阿哑跟文泽当了三年同桌。
而她那可怜的班主任老师,还在教学。
“……”
这麽一想,果然资本家都不把人当人。
“你听得懂。”
文正把话题摊在明面上。
阿哑心里有些乱。
看文正这样,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她就别想回去睡觉——好吧,资助人对她有这样的感情,她就算能回去睡觉也睡不着。
“文叔叔,你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文正把腿放下,坐端正了些。
“我自己懂点心理学。”
阿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