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哑看着桌上的转院表,她脸上没什麽表情。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麽?”
“少爷喜欢你。”
阿哑:“……?”
喜欢欺负她?
阿哑不清楚话题为什麽偏到了这里,她想把话题掰正。
“那?”
“文总很担心,这孩子从小没了母亲,又是个犟脾气的,有什麽也不跟他说,所以……”
阿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讷讷重复:“所以?”
这位校领导欣慰地舒了口气。
“所以,他是一个从小缺少关爱的人。”
阿哑总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到过。
“李同学,你知道的,少爷真的很喜欢你……”
阿哑:“……”
不,她不知道。
阿哑头一次觉得压力山大。
“学校禁止早恋。”
校领导也烦恼。
“是啊,要不然你先答应,然後再把人甩了吧?”
不知道为什麽,这个世界给阿哑一种糟心的感觉,这种糟心,胜过那小孩子脾气的同桌。
“李同学放轻松,这是文总的意思,他只是希望自家混蛋儿子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
“等少爷追到你,你把他甩了。”
阿哑盯着桌面:“……不了吧,您可以请文先生多开导一下我同桌。”
校领导也没揪着这个不放。
“那算了。”
阿哑:“……”
这一听就是在逗人玩,大概又是她那经常失踪的资助人说的。
“……”
刺字这个在合同里,阿哑只是觉得有些麻烦,後续很麻烦,比如高考体检,就业这些——她没打算一辈子让资助人资助。
不过,生养有恩,刺字的事先放一放,她妈妈住院的事有着落就好。
-
高一的最後几天,阿哑趴在课桌上。
腹痛之际,眼前迷离,枕着的胳膊下突然出现一行字:还疼吗?
室内空调温度开得低,阿哑穿着外套,手脚也冰凉。
她揉了揉眼睛,又看向四周,身旁的同桌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虽然文泽说让她生理期难受跟他说,但阿哑躲着他,怎麽可能主动开口?
更别说生理期本身就是一件私密的事。
阿哑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即用手撑着下巴擡起头。
教室里写字的沙沙声,轻微的翻书声,空调的嗡嗡声混在一起,她的眼前有些模糊。
胳膊下的粉皮日记本是考试後发下的奖励。
阿哑不缺学习用品,思来想去便就用作日记,记录烦心事和烦心人。
一个人生闷气有什麽用,阿哑把日记本摊在桌面上,用试卷盖住一半,手欠的同桌或许会因为好奇去看。
休学的这些年,阿哑从资助人那里了解过他。
少爷脸皮子薄,所以他是不会承认看过她的日记本,阿哑可以放心骂他。
“……”
或许,阿哑该敞开了心去骂他,却又狠不下心。
她怕同桌去资助人那里告状——好吧,同桌其实不知道他爸资助她的事。
阿哑的日记本,从不记录与她或是文泽无关的事。
班上不会有人碰她的日记本,那这句话就不是班上人写的,更别说,这字迹……是她脑子迷糊写上去的吗?
阿哑想了想,她在日记本上写下: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