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万俟奕阳左臂上有伤,光明正大长居了马车上的位置,慧慈试图反驳,但是也没什麽用。
万俟奕阳只要对着黎渊可怜兮兮的说上几句自己很痛,要是骑马一定拉不住缰绳,到时候一定会掉下来,然後伤势加重,黎渊吹吹都不会变好的话,黎渊就只能红着眼睛,跟慧慈好声好气地商量,试图用自己的位置去换万俟奕阳能够在马车上久待。
慧慈只能在万俟奕阳胸有成竹的注视下,咬着牙回应黎渊。
“怎麽能让你在外面呢,多冷的天,要是得了风寒可不好,我出去,你跟他在里面,好丶好丶呆丶着。”
後面的话几乎是在慧慈的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万俟奕阳却装作没看出来的模样笑得开怀。然後在慧慈忍无可忍的眼神下,一把抱住黎渊,“还是我家阿渊对我最好,最知道心疼我。”
慧慈冷哼,最後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从怀中拿出一个青玉瓷小瓶,递给黎渊。
“黎渊,这个给你。”
黎渊拿过来,看着瓶子上面复杂古朴的花纹,“慧慈这是什麽啊?”
“这是上好的伤药,你拿着给万俟奕阳用,能够让他快点好起来,然後赶紧把我的位置还给我。”
黎渊不做他想,感谢地看了慧慈一眼,“那我就替奕阳谢过了。”
慧慈看他收下,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背影看上去非常的愉快乐呵。
万俟奕阳直觉有些不对劲,但是看着黎渊紧紧抱着这瓶药,仿佛拿着什麽灵丹妙药,为了不伤黎渊的心,也只能暂时歇下怀疑的心思。
“阿渊,这个药我来拿着吧,不要累到你。”
黎渊虽然不知道一瓶药有什麽好累到的,但是万俟奕阳看起言之凿凿,黎渊也只能听他的,乖乖把药放进他的手里,“你别弄丢了,慧慈的药肯定是很好用的。”
“我知道的阿渊,他给你的药不就很管用吗?”万俟奕阳笑笑,心中暗暗补上一句,给黎渊的药是好药,但是给他可就不一定了。
一听他说到了药,那些纷乱的记忆涌上脑海,黎渊心虚,只能暂时躲过这个话题,“嗯,那我就先上车了,奕阳你快些,准备好咱们就出发了,不要耽误事。”
万俟奕阳对他笑笑,然後目送着黎渊上了车,这才背过身,在没人的地方把这个青色瓷瓶和另外一瓶普通的金疮药互换了瓶子,然後把它仔仔细细放进了自己的怀中,这才装作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紧跟着黎渊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的又行进起来,万俟奕阳窝在马车里面,安安稳稳抱着因为顾及着他手臂上有伤不敢反抗的黎渊,一个劲儿的拉着人家说话。
先讲讲两个人小时候的事情,说第一次见面就知道黎渊将来一定会长得特别的玉树临风。
在说说现在,抱着黎渊就已经感觉已经被扬州的春风抱了个满怀。
最後还不忘跟他再讲讲後面的计划,如何去寻找那个神医,两个人将来再次让撼洲引川的这个名号把江湖上下翻上几番。
黎渊一开始还很认真的听他讲,最後在一声声的阿渊阿渊中,渐渐闭上了眼睛,安稳睡了过去。
万俟奕阳逐渐放低了声音,然後轻手轻脚给他盖上了小毯。抱着他的力道再紧一些,防止因为晃悠的马车让他睡不安稳。最後趁着他睡着了不设防,轻轻地吻上了黎渊的额头。
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他就想亲近黎渊,总觉得他们不该止步于此,应当更加亲近。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万俟奕阳在车轮滚动的声音中,勾出一抹笑来,黎渊在怀,多少满足几分。
就这样几个人行进了几天,赶路的时候哪有可以和万俟奕阳单独相处的机会,况且黎渊还一直惦记着他的伤口,说什麽都由着他。黎渊多少次欲言又止,却都被万俟奕阳打断。
而万俟奕阳自然看懂了黎渊心中有事,但他下意识害怕黎渊拒绝他的亲近,所有总是找一些借口让黎渊转移注意力。
如此,马车里面的两个人亲近却各怀鬼胎,马车外面的两个人几天都没里面的人半个时辰说的话多。
直到几个人终于从山路中摆脱出来,崎岖的路走过,他们可算是能够并排几匹马。环境的变化让他们都松了口气,更庆幸没遇上第二批追杀的刺客。
出来後,刺客的可趁之机就更少了,再走些路,他们就可以抵达幽州城。
当看见客栈的招牌後,历经风餐露宿好些天的衆人眼睛都放光了,就连拉车的马儿快活了几分。
这种地方自然不是什麽好的客栈,就连墙面看上去都是破破烂烂的,客栈门前的旗子上面大咧咧的写着一个“酒”字,在风中摇曳着,别说是慧慈了,就是万俟奕阳都感觉舌尖上面馋馋的。
黎渊见他已经把脖子伸出了小窗,不由得勾起嘴角,陪自己在村里面呆了这麽久,哪里碰得上什麽好酒,更抵得上扬州最好的桃花小酿。看万俟奕阳那个样子,就知道这肚里的馋虫控制不住了。
万俟奕阳回头想叫他,也正好没有错过黎渊的这个笑容。
他不约而同想起了二人共饮的扬州那一壶桃花小酿,酒液把春天留进了壶里,黎渊的笑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