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坂冶:“…………”
他有心猜测,因为他记得中也送的是什麽种类,而最後一种大抵是啤酒——度数很低,又不是清酒的感觉。所以他只需要猜中间那种就可以了。但,这样反而暴露他半中腰才断片的事实。
所以他欲言又止一番,还是闭上眼装死。
太宰治又开始笑了,甚至笑得有点打颤。他显然觉得赤坂冶语塞的模样很有趣,吧唧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下次我调酒给你喝吧,应该比较好入口一点。”
……你确定不会往里面兑消毒液?
赤坂冶眉头抽动一下,忍不住想问。
他现在能确认了,如果往高度数酒精里兑上消毒液,那难喝程度肯定更上一层楼。太宰治喝的时候,味觉真的不会抗议吗?
不过赤坂冶还是止住了与他闲谈的冲动,试图将话题截断。
“我不喝。”他直接拒绝,“一次就够了,我对酒没兴趣。”
太宰治又是笑倒在旁边。他语气轻快,整个人都很放松,兴致勃勃讲了些酒水分类和饮酒体验。赤坂冶随意听了一耳朵。他虽然不喝,但这话题他倒是不陌生。
然後他就听太宰治在末尾加了句:“怕什麽的?你不安心的话,我可以陪你。”
赤坂冶怔了下,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麽。
不是,等等?
等等?
类似意思的话,这是太宰治第二遍说了。
尽管那语气像调侃一般,不带半点认真的意味,但赤坂冶还是不好当做没听见。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像漂浮在肥皂水里一般,沉沉浮浮,偶尔还会碰到五光十色的气泡。然後‘啪’的一下,那轻盈而易碎的肥皂泡就在耳边爆开了,什麽都没留下。
完了啊,赤坂冶心想。
——啪。
一个泡泡炸开。
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啪。
又一个泡泡炸开。
如果是的话,这是真完蛋了。
这是真玩脱了。
——啪。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有点不能收场了。
在又一个泡泡炸开时,赤坂冶如此想到。
他平静地望了一会天花板,然後平淡开口:“太宰。”
“嗯?”身边人同样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我有一个问题。”赤坂冶说。
太宰治:“…………”
好极了,太宰治想。
有的人不仅一觉醒来翻脸不认人,还要一睡醒就跟他提分手。
太宰治放下手机,片刻後,他缓缓撑起身体丶跪坐在床上。他看向身边那人,表情有些空泛,眼神中辨别不出任何明显情绪,但给人的感觉却过分压抑。随後他偏了偏头,柔顺黑发垂落,发尾扫在颈侧与锁骨,表露出几缕困惑。
他语气倒是很平淡,只是普通的问句。
他思考着:“我现在是该让你说,还是不该让你说?”
“随你啊。”赤坂冶手肘撑起头部,“今天有要紧事的话就先去忙。”
“……你今天还是?”太宰治歪头看他。
“嗯,休假。”赤坂冶坦然回视,“如果没紧急任务的话。”
语气完全如常的两句对话,如果不看前因後果,旁人绝看不出半点问题。赤坂冶眼神平和镇定极了,太宰治也没外露出半分情绪丶甚至连方才那种压抑的感觉都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只想了想:“那我晚上回来还能见到你?”
赤坂冶思考了下行程,应许道:“你想的话。”
“那晚上再说吧。”太宰治扁扁嘴,“我们要在这张床上吵起来,回头我夜里睡觉都不安稳了。”
那还真是……
赤坂冶不禁失笑,哭笑不得地表示:“那还真是抱歉了。”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