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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怎麽不能（第2页）

“你现在不是附身到人偶身上了嘛，”我和颜悦色地向他解释，“总不能就这样走出去吧？”

兰璟眼中顿时燃烧起了怒火：“怎麽不能？我都变成活人了！”

“严格来说，”我只能顽强地顶着他的怒火解释，“这是人偶，是假人。”

“纸人不行，人偶也不行……”兰璟音调骤然拔高，“我看分明就是你不愿意带着我！你是不是恨不得早日甩掉我丢掉我？反正你之前便这麽做过！”

“我哪有！”又来了又来了，他又开始用生气且委屈的腔调控诉我了，“我这不是怕露馅吗！”

兰璟冷哼一声，用力地扭过头去，显然气得不轻等着人去哄。

僵持片刻，还是我先妥协：“那要不然这样，你肯不肯再附身到纸老虎身上……”

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他生气的反对：“我丶不丶肯！”

我头疼地看着他，无奈地叹一口气：“那我给你找点装备，你戴上，今天先试试看，总行了吧？”

兰璟脸色总算变好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晾着我，过了几秒才回答：“行。”

等我拿出帽子口罩和墨镜给他戴上，他又有意见了，不满地问：“要遮这麽严实？”

“以防万一嘛，”我好声好气地安慰他，“戴久一点就会习惯了。”

为了平衡一下他的心情，我也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没戴墨镜是因为只有一副。

看我也戴上之後，兰璟就不抗拒了，没再说什麽了。

一路上，我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不停地嘱咐兰璟，好在遂他意後，他的心情变好了很多，没有和我唱反调，我说的那些注意事项他也表示都记下了。

我俩刚到店里，马上就吸引了王师傅三人的注意力，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充满好奇的问题，我游刃有馀地拿出提前想好的借口，给兰璟安了个我远房亲戚的身份，告诉他们他是来观摩学习的。

“那咋全副武装的？”大许忍不住问。

我眼也不眨地回：“因为我们喜欢。”

虽然看不见身旁兰璟的表情，但我还是耳尖地听到他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我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好在也没有拆穿我。

“老板的朋友都好有个性啊。”小梁半感叹半打趣地嘀咕。

我假装没听到，赶紧拉着兰璟上了二楼。

其他人没事不会来楼上，我边摘帽子口罩边对兰璟说：“现在就我们两个，墨镜那些可以先摘下来了。”

兰璟应了一声，把它们毫不犹豫地取下。

似乎为了坐视我找的那个来学习的理由，兰璟还真很虚心地向我请教开来，人偶的手指不光修长好看，灵活度也高，兰璟学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成了我的得力助手，之後也越来越熟手。

充满成就感地看着我们劳作一上午的成果，我一指兰璟折的那堆金元宝，忍不住笑了笑：“自己折给自己。”

兰璟却把它们都推到我面前，认真地说：“都给师尊，拿去卖钱。”

“嗯？何出此言啊？”我稀奇地瞧着他，脑瓜子转得飞快，“该不会是听到我爸怀疑我没钱，以为我捉襟见肘了？”

兰璟看着我，犹疑地点点头。

我哈哈大笑起来，心情莫名变得特别好：“你别担心，我有钱。”

他放松一笑：“那便好。”

虽然这麽说好像不太好，但我这间纸扎铺的生意的确还不错，这不，临下班前，又来了几位顾客。

来者两男两女，神色有些许悲伤难过，但不憔悴，衣着也得体，猜测逝者是无病无痛地自然离世的。

经过初步交谈，证实我的猜测没错。

王师傅之前教过我，他说：“都说我们这一行是赚死人钱，但其实还是跟活人打交道，所以察言观色特重要。”

这四位是兄弟姐妹，对于母亲的後事想法都挺统一的，就是听专业人士的，也都舍得花钱，因此很快就谈拢下来。

但就在他们付定金之前，我身旁的兰璟冷不丁在我耳旁低声说：“他们的母亲也跟来了，似乎很反对，反复念叨不要跟死老头子葬在一处，要另换风水宝地，也不要豪宅，要民宿。”

此刻兰璟又戴上了口罩，别人离得没那麽近，没看出来他在说话。

犹豫几秒，我伸手一挡店里的收钱码，还是向他们转述了兰璟和我说的那些话。

听完後，他们都瞠目结舌地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反问：“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