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休息日——告白】
海风带着咸水拍打在脸上,酷暑消减,连火热的心都降了温度。
脚下的沙子越来越细,海浪和着人群的嬉笑声传进耳朵里,季风在沙滩中心停下步子,目光越过人群和五颜六色的救生圈,落在最远处的海平线上。
那里海面与天际交壤,目之所及最远的地方。
江颂仍然在耳边唠叨,“哥你好无情啊,我觉得你这样不对。”
“你幼不幼稚?”季风忍俊不禁,“喜不喜欢不是我能控制的,你拿这件事评判我的对错,还说自己成年了?”
江颂立刻摇头,“不是啊哥,我不是说你喜欢什麽不对,我是觉得你明知道不喜欢还不拒绝,这不是钓着人家吗?谁被钓着都不好受啊,怪不得老大整天没个好脸呢。”
“谁?”季风和穆荀川异口同声,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穆荀川把头转到别处,季风疑惑地望向江颂。
“你在说穆荀川?”他问。
江颂没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他直接伸出手指细数起季风的“罪状”:“上来就要和老大睡觉,是不是你?”
季风犹豫了一下,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次次缠着老大找小鹿电话,是不是你?”
“我可没缠,”季风立即否认。
“那算老大主动的,我也不多说,就说在谷窑村,老大不但给你找小鹿电话,还一刻不离的陪着你,你受伤那会儿,他亲自给你包扎喂你吃药,後面还……”
“你要不还是闭嘴?”穆荀川察觉出事情开始失控,立刻打断江颂的话。
什麽时候自己在江颂眼里成舔狗了?!
江颂揉了揉鼻子,在穆荀川的威压下还是忍不住喊了最後一嗓子。
“不正常,根本不正常!要麽就是你俩有一腿,要麽就是你俩孤立我,三个人还要组小群体,我要心理变态了!”
季风被他吼得哭笑不得,“瞎扯这麽多嘴巴不干吗?觉得闲就去偷几瓶矿泉水。”
江颂像抓住了把柄似的又开始喊,“你看,你又要支开我!”
“真渴了,”季风试图解释。
“那到底行不行啊,哥,我口干舌燥说这麽多,你就真没心动吗?”江颂急道。
“心动了,”季风投降,“真心动了。”
“太敷衍了,你演都不演!”江颂越听越气,脸都开始红了,“刚刚一本正经的卡性别,现在想赶我走了又说开始心动了。”
“你刚刚也没提穆荀川啊,我还以为……”季风脱口而出,声音传进自己耳朵里才意识到说快了嘴,当即开始禁声。
江颂再笨也从这句话中回过味来。
“性别拿来卡别人啊,”他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但是没有证据。
季风清了清嗓子,他似乎是想说点什麽,最终却什麽声音都没发出来,他再次看向海平线,不着痕迹的摸了摸滚烫的耳朵。
穆荀川把手机递回给江颂,自己和季风的装进兜里。
“什麽打算?”他问江颂,“玩水还是晒太阳?”
江颂张了张嘴,磕磕绊绊道,“……晒太阳。”
穆荀川于是朝季风示意道,“那我们去海边。”
说完还不忘叮嘱了江颂一句,“别跑远了,一会儿回来找你。”
江颂:……
江颂没忍住在身後大喊,“我哥想支开我还想个理由呢,老大你太过分了!!”
晒个鬼的太阳,他死鱼一样往沙滩上一躺,打开微信小群开始寻找并添加谢鸣的微信。
季风慢吞吞的跟着穆荀川往海边走。
海边人很多,声音乱糟糟的,他一路没擡头,眼睛盯着穆荀川的脚後跟,跟在他後面不知走了多久,人声渐渐小了,海水灌进鞋子里,他干脆直接脱了鞋,踩上冰冰凉凉的海水,仍然寸步不离的跟着。
穆荀川在这个时候开始说话,第一个字说出口时,季风放慢了脚步。
“没江颂就不说话了?”
季风“唔”了一声,忍不住打趣,“你就把他孤零零的扔在那里啊?怪可怜的。”
“他自己要跟来,”穆荀川一直没回头,没过脑的回了句之後,顿了许久才又道,“你呢,你觉得孤单吗?”
“怎麽这麽问?这里挺热闹的,”季风擡起头,眸子里映出那个熟悉的影子。
“可沙滩上只有我们三个,孤苦伶仃的鬼魂被肉体禁锢在人间,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
季风忍不住想起第一次休息日的时候。
那天他选择回家看看,他去看了老季,去看了躺在医院里的自己,他走在城市街头,又乘坐公共汽车睡了好久。
最後如果不是遇到穆荀川,他可能会在公园找一把椅子,浑浑噩噩的睡上一觉,直到阳光照在身上,又开始漫无目的第二天。
他能猜到那就是穆荀川想表达的意思。
“你也说过我挺会死的,天天有你和江颂陪着,没觉得有什麽孤单的。”
“你有这种感觉吗?”他故作不经意的顺嘴问道,“之前那个猎刀队长会带你们团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