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用满是污血的手摸了摸猫咪的头,然後将手上的那届肠子喂给了它。
吃下之後似乎是心满意足了,猫咪又擡头去蹭吴医生的腿,然後纵身跳进了他的身体里。
吴医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去卫生间冲洗了一下手上的血迹,顺便提醒了两人一句。
“回到自己床位上去,”语气很是和气。
于是季风不得不大步跨过那一堆骨头,回到自己皱巴巴又脏兮兮的床上坐着。
还将那身干净衣服忘在了林回舟床上。
穆荀川若有所思地跟在後面,顺便踢了一脚地上的白骨。
“这算是死了?”他脸上难得带着几分不解。
季风耸了耸肩,算是给了回应。
都这样了,骨头都被穆荀川踹出去几根,应该不会再化身白骨精站起来了。
吴医生洗手洗的很慢,水流声响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再出来时,居然连衣服上的血点都洗干净了。
整个人虽然湿漉漉的,但一如进门时那样干净。
他先是往门外瞥了一眼,似乎是在等那两个护士,见护士迟迟不来,才一个人走到林回舟身边,对她仔细检查了一番。
林回舟自始至终都没什麽反应,季风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甚至无法看清她是不是还有呼吸。
大概是觉得一切正常,吴医生又往穆荀川的方向走,在看到床边的束缚带时,目光微凝,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谁解开的?”
穆荀川脸不红心不跳道,“小粉帽的护士,我饿了,得下去吃饭,总不能把床也擡下去。”
这锅甩得合情合理,罪魁祸首季风也跟着松了口气。
吴医生默了默,看着穆荀川一副乖巧的样子,似乎也实在说不出什麽,最後也只是警告道。
“查完房後不要再出门。”
不知道为什麽要警告这一句,房门明明一直锁得很严。
穆荀川自是连连点头,装成三好青年的样子。
吴医生又将头转向季风,“日记。”
日记?
季风沉默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检查自己的日记,想到自己乱七八糟记录下的东西,未免又有尴尬。
因此将日记递到吴医生手上时,他的眸子躲闪了一下。
屋子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吴医生又像是一堵墙挡在面前,他这一躲闪,刚好对上穆荀川的眸子。
那人正耷拉着腿坐在床边,不知什麽时候拆了一条束缚带握在了手里,眼睛像饿虎豺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吴医生的背影。
季风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总觉得他下一秒又要干出什麽奇怪的事。
不过有吴医生在这里,他应该不会……
脑子还没转完,就觉得眼角瞅到有什麽碎屑一样的东西掉下来了,他疑惑转头,突然想起今天中午被自己夹在日记本里的那些破碎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吴医生。
而此刻,他正笔直的站在床边,日记被倾斜了一个不小的坡度,六个碎片无一例外的飘落到地面上。
窗外雨声更加清晰,屋内死一般的宁静。
季风甚至能听清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一只手不自觉攥紧,下意识地想到抽屉里那把刀。
不知道普通的刀对面前这位古怪的医生起不起作用。
吴医生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照片,甚至说那些碎片掉落的瞬间,他的注意力就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猜不出是什麽情绪,直到六张碎片都落在地面上之後,才将日记扔回床上,弯腰想要去捡拾。
穆荀川就是在这个时候同时站了起来,手上的束缚带不知用什麽方式挂到了吴医生的腰上,等季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那人摁在了自己床上。
吴医生大概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场戏码,脑子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开始手脚并用的剧烈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