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下的约定
老剧院的门口的银杏树抽新芽时,沈延拿着铁锹蹲在坑边,鼻尖沾着点泥。林清言递过水壶的瞬间,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拽到身边:“一起种,这样树才认两个主人。”
泥土裹住树苗的根时,林清言的指尖触到沈延的手背,像触摸到大地的脉搏。他想起去年冬天说“种棵银杏树”时的犹豫,怕自己养不好,而现在,看着沈延认真培土的样子,突然明白:有些事不用独自担着,有人会陪你浇水,陪你等它开花。
“挂个牌子吧。”沈延从口袋里掏出块小木牌,上面刻着“清言延之树”,字的边缘被砂纸磨得很光滑,“等它长到能遮荫,我们就在树下摆张长椅,像公园那样。”
林清言把木牌系在树干上时,春风吹得新叶沙沙响。他想起自己藏在画箱里的愿望清单,第一条就是“和沈延一起种棵树”,当时觉得太遥远,现在却能摸着树干,感受它在掌下轻轻颤动,像在回应这个约定。
路过的老人笑着说:“小夥子,这树要等十年才结果呢。”沈延擡头时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没关系,我们有很多个十年。”
林清言的心跳突然撞了下,像被春风吹落的花苞。他看着沈延弯腰捡铁锹的背影,突然想起医生说的“稳定的亲密关系是最好的良药”——原来这药不用苦口,是像此刻这样,有人用“十年”做承诺,让你敢相信未来。
树坑填好时,两人的鞋上都沾了泥。沈延突然弯腰,替林清言擦掉鞋尖的泥点,指尖蹭过他的脚踝,像在做个温柔的标记。“走吧,”他牵着林清言往剧院走,“回家煮姜汤,驱驱土气。”
春风卷着新叶的香,绕着两人交握的手。银杏树的新芽在身後轻轻晃,像个刚许下的愿,正悄悄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