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礼仪,施乐人还是朝武穆半身行礼。
武穆反应过来,双手平起,合盖在胸前,用额头轻触手背。
他对施乐人行了一份大礼。
头一次见有人这样行礼的施乐人只惊讶了一瞬,只以为是夫君的朋友,便错身离开了。
还沉浸在梁刑已经婚配的惊天震撼中,武穆又被风风火火的另一个少年撞身而过。
少年对着内室大喊:“哥,我从浮云书院回来了。”
阿卜手一抖,差点把药撒了,正正好被梁刑扶住。
“哥,你生病了吗?”
梁刑虚弱道:“小风,别吓到别人。“
“最近家里陌生人好多啊,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阿卜有些颤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慌张。
彭乘风拍拍阿卜肩膀:“瞎子啊,真的一点都看不见吗?”
梁刑微怒:“彭乘风,道歉。”
阿卜拽紧了梁刑的袖子,畏畏缩缩地躲在身後。
彭乘风:“好好好,对不起,我不该骂你小瞎子。”
说完,彭乘风立马跑出内室。
梁刑发现阿卜的胆子真的很小,揉了揉阿卜的脑袋道:“别怕,小风本性不坏,就是被我宠的太无法无天了。”
阿卜僵硬地点头:“没…没关系。”
***
彭乘风在院里追着谭小鱼打:“老实交代,我哥怎麽受的伤。我才离家一个月就这样,你干什麽吃的。”
谭小鱼拖着扫帚跑的飞快,这都是被彭乘风追出来的。
“我不知道啊,那麽多人,你找别人问啊,专挑我一人欺负有什麽意思。”
“谭小鱼,你跟我站住!”
彭乘风duang地一下撞到了僵立在樾木下的武穆。
“你又是谁?”
武穆盯着这个莫名出现的梁刑弟弟,他们两人真的没有一分相像,这怎麽可能是文昭的弟弟呢?
何况,他在浮云书院和梁文昭同窗这麽些年从未听说过梁刑有什麽弟弟。
既然弟弟不是真的,那妾该不会也不是真的吧?
武穆撑大口气:“你又是谁?没听说梁刑还有个弟弟啊!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彭乘风一点就炸:“我可是他唯一的,关系最近的…弟弟。”
武穆:“哦,表的。”
武穆:“那施夫人…?”
彭乘风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此人说话牵着走,突然就不吭气了。他翻个白眼,匆匆跑开。
武穆没想到现在小孩子防备心这麽强,既然旁敲侧击不管用的话,那就只有…
***
砰———!
武穆一脚清踹开书房的门。
梁刑此时正在写奏折,连眼皮都没擡起看这位不速之客。
可能是还在病里的缘故,武穆见他还穿着白色的里衣,仅仅只是披了一件墨蓝棉袍,虚虚搭在双肩。骨节分明的手不经意间染上墨点,竟和那件衣服上的绣墨山水连成一幅画。
武穆原本想询问:为何他会娶齐樾的未婚妻?话语哽在喉头。脱口变成了:“施夫人回来,你不去照顾关怀一下?”
梁刑咳了两声,病还没好全他就急着书写奏折。
“武穆,你未免对梁某的私事过于好奇了。”
“好,那不谈私事,谈公事。你当真要把帝陵的全部事实都交代给女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