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旁边不远处的饼摊挂着休店的牌子,在腥风血雨中飘荡。白鹤的尖呖一声一杰响在空旷处,催生无边恐惧。
梁刑作没看见没听见,不紧不慢地一步一步略过满地尸体。刀枪剑戟四叉进疮痍的回廊,熄灭的火苗粘上木屑再次燃起一簇烈焰。
梁刑行走在尸海火焰中,推开朝阳殿的大门。
恰恰相反,殿内的活人气息以及拥挤热汗扑面,他皱了皱眉。
佛小小正闭目站在女帝身边,诵经念佛。
女帝昏迷倒在王座上,懒惰的影子几乎要吞噬完她全部的生机。
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女帝和死人有什麽分别。
谷宴山一眼认出女帝就是当年逃出巫族的罪人。
暴食的影子越来越大,几欲冲破关押他的坛子。
却被贪婪影子按在原地。
肖鹤鸣用白鹤羽毛扇按在谷宴山头顶,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和女帝的私人恩怨不急在这一刻。”
肖鹤鸣拍了拍手,士兵押着文武百官强制上朝。
梁刑站在阶下,八风不动。
“梁刑,我赢了。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彭乘风在一侧喊着:“哥——!”
庄如尘面目失色:“你们做了什麽交易?”
肖鹤鸣在女帝面前肆无忌惮地走来走去,鹤羽扇轻摇,挨在胸前。
“我可是很惜才的。像梁刑这麽优秀的棋子,我怎麽会杀他呢。”
梁刑将玄尺向两边掰开,露出里面的剑。双刃剑的光映在左右文武官的苍白脸上,激起一阵恐惧。
“杀尽殿前所有蠢官。”
***
南朝郊外柳亭
藏仁从树根处挖出一个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里面是什麽东西。
阿卜一把夺过来:“我去送,你在这等我。”
藏仁身体虚弱,确实是无法再支撑自己前进。
不远处,从潞州赶回来的谭小鱼揉了揉眼睛。
疑惑这生离死别的情况怎麽回事?
他朝阿卜挥着手打招呼:“阿卜丶阿卜!”
阿卜愣了一下:“你不是去潞州找你爹了吗?”
谭小鱼靠在阿卜肩膀上,喘着粗气:“可别说了,我被梁刑骗了。我爹谭大状一点屁事没有。他就是想支开我,自己霸占藕园。”
谭小鱼左右还看看了,见无人後小声在阿卜耳边告状:“而且我老爹把我娘给宠回来了,两人肉麻死啦。”
阿卜擡头,确实看到谭小鱼後面一个脸上贴着一幅狗皮膏药的老头正在朝他们过来。
“谭…师爷!”
谭小鱼:“啊,你们认识?”
谭大状故作高深摇头:“南朝变天了啊。”
不明所以的谭小鱼挠头:“南朝暑汛本来就天气不定。”
谭小鱼留在原地照顾藏仁,谭大状带着阿卜前往南朝王宫。
路上,阿卜交代了一切。
“我听小鱼说有个叫阿卜的朋友,下意识就猜到可能是你。如今见你逃离开风月山庄,真是大幸。”
“谭师爷,谢谢你当年为我辩护。但是我做错事,杀了人,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申一元的风月山庄养的白鹤,喜食人眼。准确来说,是黑色的瞳孔。”
“寒山寺为丞相炼不老丹,用的也是眼睛。寒山寺灭门,我如果没猜错,那些和尚道士的尸体应该也是少了眼睛。”
谭大状看了眼街边屋顶上的吹哨人,他们控制着白鹤成群飞在万民头顶。
“这麽爱吃眼睛啊,不怕上火?”
阿卜:“…”
谭师爷:“吃眼睛也不补脑啊。”
阿卜:“…”
这是在讨论吃什麽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