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临亦
第一次听到思浔声音的时候,我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为此去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可能是因为给自己的心里压力太大,也可能是因为我不愿意接受一些事实,潜意识给自己创造的幻境。
其实医生说的也不一定正确。
我怎麽会给自己创造这样一个无厘头的幻境。
这个幻境一点也不真实。
如果真的是我创造的幻境,那麽这个幻境一定是和我的家人。
父母的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从小更多的时间我是姐姐带大的,理所当然的,和姐姐感情更深。
也更难以接受姐姐离世的事实。
姐姐才结婚没多久,明明是大好的时间,她就如枯萎的鲜花一样弯下身子,倒在了血泊中。
眼里全是血。
满满的红色。
大家都说,红色是热情的颜色,是青春的颜色,是希望的颜色。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红色也是死亡的颜色。
我无法回忆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麽,我又在干什麽。
我甚至埋怨她,为什麽要给去给我买礼物,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最後我把所有的错安在自己身上,同时我欺骗自己。
我不愿意接受现实。
我虚构了一个虚假的世界。
我知道那是虚假的。
我妄想从中抽身,想拉着自己从望得见的未来回来。
我逃避,我清醒。
我试图吃药缓解这种症状。
我失败了。
我依然不愿意接受现实。
我的潜意识每时每刻都在影响我,告诉我,我不值得,我应该离开这里,离开身边所有人。
包括我最後的亲人。
我讨厌姐夫,我不想见到姐夫。
可是我比谁都清楚姐夫没有做错什麽,有错的是我。
所以我抗拒姐夫的靠近,我自发地同我最後一个亲人断绝关系。
只是偶尔,偶尔我也想回去看看。
看看姐姐,看看小秋,看看姐夫。
我对着空气说话,我仿佛看到了姐姐。
我靠在公交车的窗户上面,视线不知道放在了哪里,然後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就在我身边响起来的声音。
那声音很好听,奇迹地缓解了我内心的焦躁。
再後来,我发现发出声音的是一支笔。
姐姐送给我的笔。
後来我才知道,被姐姐看到的那个时候,思浔就已经出现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我太迟钝,完全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独立的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
那个空间里,全部都是我的忏悔,我的自责,以及我的自欺欺人。
一开始,思浔的出现只是我为了缓解这一症状的消遣方式……也许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
总之,谢谢他出现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