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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第2页）

他“嗷”地一声躲到贺振翎身後，活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霎时间，排队的大娘丶卖酥糖的小贩丶路过的行人，全都齐刷刷看向这个鬼叫的年轻除妖师。

“……”贺振翎往熊升树旁边挪了几步，假装自己不认识他。

待他让开，熊升树定睛一看，自己身後哪里有吟瑜？分明是好兄弟在诓他。

“贺丶振丶翎！你居然骗我——”熊升树幽怨的眼神简直能滴出水来。

贺振翎忍着笑，把多买的那袋酥糖塞过去：“别生气，这是给你买的。”

“我警告你！”熊升树气得直跳脚，“你别以为仅凭一袋酥糖就能贿赂我！”

半个时辰後——

桂花香味盈满厨房，熊升树捧着那袋酥糖，吃得满嘴都是金黄的碎渣：“真香。”

“好香啊，”白云拈起一块，“好好吃！”

她以前一直在雪岭生活，如今乍一来到关内，对山下熙攘的年货集市还有些不适应。鹿饮溪和春岸便体贴地带着她早早回来了，没有在山下逛太久。

竈台边，鹿饮溪手把手教春岸做小鸡炖蘑菇：“蘑菇要先泡发，鸡肉要焯水去腥……”

春岸听得认真，白云则在一旁择菜打下手。

“我觉得配菜不必放太多，”鹿饮溪点出自己的小经验，“据我观察，厉害哥每次都只挑鸡肉吃。”

一听到“厉害哥”，熊升树浑身不自在起来：“那个……”

“怎麽了？”鹿饮溪手上动作不停，“阿春你看，这个时候就需要小火慢炖。”

熊升树嗦着手指上的糖渍，支支吾吾道：“你们……”

“到底怎麽了嘛？”鹿饮溪终于擡起头，狐疑地打量他，“你这一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该不会是被山下的大娘传染了吧？”

“就是，”春岸卷起袖子切姜片，“来了也不帮忙，杵在门口怪碍事的。”

天真的白云冷不丁蹦出一句：“该不会是和贺前辈闹别扭了吧？”

“哪有的事，”鹿饮溪噗嗤一笑，“他们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像小孩子那般闹脾气？”

竈台上的炖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将整个厨房熏得暖融融的，也蒸得熊升树满脸通红：“你们有没有感觉……”

“没有，”春岸觉得他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实在太磨叽了，不等他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打断，“小火慢炖需要多久？就这麽放着吗？”

“再炖两刻钟就差不多了，”鹿饮溪掀开锅盖，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清秀的眉眼，“记得一刻钟後加粉条——这是我在善玉村跟曹婶学的诀窍，加了粉条的小鸡炖蘑菇特别入味。”

熊升树深吸一口气：“你们就不觉得……那谁和贺振翎之间怪怪的？”

“谁？”白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是厉害哥吗？”

鹿饮溪：“哪里怪了？”

春岸：“很正常啊。”

“你们怎麽都看不出来！都看不出来！”熊升树抱着酥糖纸袋在厨房里直转圈。如果说山下时的他是只受了惊的兔子，那现在的他就是只急红眼的兔子。

“他们明明感情很好啊，又没吵架。”春岸没领会到他话中的“怪”是指何处。

倒是鹿饮溪琢磨过来了：“师哥，你该不会是想说贺前辈和厉害哥好上了吧？”

“对对对！”熊升树激动得差点没把袋子仅剩的几块酥糖撒出来。

“……”春岸默默往竈膛里添了根柴，“我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怕你接受不了，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熊升树：“……”

鹿饮溪：“在获鹿的时候，他们还牵手来着。”

“啥？”熊升树的声调陡然拔高了八度。

鹿饮溪：“就在你练‘黑熊撼树’……不是，练‘流云回雪’的时候。”

熊升树彻底傻眼了。

白云也不知情：“哇哦，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你们可以问他们嘛，”鹿饮溪舀了勺鸡汤尝了尝，“嗯，咸淡正好。”

熊升树：“我问过了……不对，是贺振翎主动告诉我的。”

鹿饮溪和春岸同时朝他投去嫌弃的眼神——这种事还需要人家正主亲口告诉你？你可真够迟钝的。

“……”熊升树被深深地嘲讽了。

机灵的白云换了个话题：“我方才看见厉害哥和牧师父相谈甚欢呢。”

相谈甚欢？熊升树想出个鬼点子：“老头子肯定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事。等晚饭的时候，我要让他体会到我的心情……”

“嘿嘿嘿嘿……”他邪恶的笑容像是一只计划偷蜂蜜的狗熊。

春岸：“……”

鹿饮溪：“……”

这种缺德事，也就只有亲徒弟才能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