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真的疯了!”
一道冰冷刺骨丶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森然杀意:
“果然有同党!宵小之辈,藏头露尾,妄想逃脱天网?给我留下!”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无匹丶璀璨夺目的金色剑气骤然撕裂浓稠的夜幕,尖锐的破空之声如同厉鬼尖啸,速度快到极致,目标直指正欲带着杜雪汐抽身离去的浮纤後心。
是去而复返的凌天济,他竟一直潜伏在侧,守株待兔!
孤槐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
他不能暴露,不能使用任何可能泄露身份的魔气或招式,唯有凭借千锤百炼的强悍肉身和精妙绝伦的闪避身法,硬撼!
“砰——!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孤槐赤手空拳,以血肉之躯的手臂悍然迎上那道毁灭性的剑气。
沛然莫御的冲击力如同巨锤砸胸,让他眼前一黑,喉头腥甜翻涌,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震飞数步。
手臂上的夜行衣瞬间碎裂,一道深可见骨丶皮肉焦卷的恐怖血痕赫然显现,鲜血汩汩涌出。
修为未复,强行以肉身硬撼灵力剑气,反噬之力几乎撕裂他本就脆弱的经脉。
“哼!不自量力的蝼蚁!”
凌天济看清孤槐竟仅凭肉身硬抗,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残忍。
手中长剑嗡鸣,更为璀璨的金光瞬间爆发,织成一张密不透风丶杀机森然的剑网,铺天盖地而来,彻底封死了孤槐所有闪避的空间!
“留下命来!”
金色的死亡之网当头罩下!
孤槐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牙关紧咬,身形在致命的剑光缝隙中如同鬼魅般腾挪闪避,每一次移动都险之又险,衣袂被凌厉的剑气割裂,身上瞬间又添数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迅速染透黑衣,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他几次试图反击,都被对方精妙绝伦的剑招和远超他此刻状态的浑厚灵力逼得险象环生,只能凭借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经验和近乎野兽般的本能苦苦支撑,如同暴风雨中随时会倾覆的小舟。
若非凌天济存了生擒拷问的心思,剑下留了几分馀地,他恐怕早已被这金色的风暴绞成碎片!
“六师弟!”
浮纤抱着杜雪汐,心急如焚,肝胆俱裂,却被狂暴的剑气馀波死死压制,根本无法靠近战圈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孤槐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就在孤槐被一道极其刁钻阴狠的剑气逼入死角,避无可避,凌天济眼中杀机暴涨,那柄凝聚着必杀意志的金色长剑如同毒龙出洞,带着尖锐的厉啸,直刺孤槐心窝的千钧一发之际——
“滚开!!!”
一声蕴含着足以焚山煮海丶撕裂苍穹的滔天怒火的厉喝,如同九天神雷轰然炸响!
一道比极地玄冰更冷冽丶比九天月华更森寒的雪白剑光,毫无征兆地撕裂夜幕,如同九天银河决堤般倾泻而下。
剑光所蕴含的,是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意志,它精准无比地斩在凌天济那道必杀的金色剑气最核心丶最脆弱的一点。
“轰隆——!!!”
震耳欲聋的恐怖爆鸣声仿佛要将整个断云坪掀翻,狂暴到极点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四周疯狂扩散,坚硬的石板地面被硬生生掀起丶粉碎!烟尘碎石漫天激射!
凌天济脸上的轻蔑瞬间凝固,随即化作极致的惊骇!
他只觉一股沛然莫御丶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恐怖力量顺着剑身狂涌而来。
他闷哼一声,如遭重锤轰击,整个人连同手中的长剑,被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震得倒飞出去十馀丈!
握剑的右手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长剑几乎脱手!
他踉跄落地,气血翻腾,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惊疑不定地望向那力量的源头!
一道白影,快如奔雷闪电,瞬间插入战圈核心,如同一座亘古不化的雪山,稳稳地挡在了气息紊乱丶浑身浴血丶摇摇欲坠的孤槐身前。
白观砚!
他一袭白衣在狂暴的气流中猎猎狂舞,如同怒放的白莲,又似招展的丧幡。
那张俊美无俦丶平日里清冷如谪仙的脸上,此刻再无半分温润平和,只剩下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杀意,和一种几乎要焚毁眼前一切的丶失控的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