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告诉你能救他的人
晨光透过窗纱洒落时,白观砚已经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胸口传来的钝痛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伸手抚上缠满绷带的胸膛,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破碎的灵脉在微弱跳动。
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今日感觉如何?"云尊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的药碗冒着热气。少年今日换了身月白锦袍,腰间天罚剑的剑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白观砚撑着身子坐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好些了。"
"撒谎。"云尊将药碗递给他,"你的灵脉还在渗血。"
药汁黑如墨汁,散发着苦涩的气息。
白观砚一饮而尽,喉间顿时火辣辣的疼。云尊适时递来一枚蜜饯,他却摇了摇头。
"这麽怕苦?"少年挑眉,"你家那位知道吗?"
白观砚指尖一颤。
孤槐确实知道,每次他受伤喝药,魔君总会冷着脸扔来一包蜜饯,嘴上还要嘲讽几句。
"他知道。"白观砚轻声道,"总假装不耐烦地走。"
云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试试这个。"
瓶中是淡青色的药膏,散发着清冽的雪松香。
白观砚怔了怔——这味道,和孤槐常用的熏香一模一样。
"你。。。。。。"
"昨日去寒玉。洞看他时取的。"云尊将药膏放在床头,"想着你或许需要。"
白观砚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指尖沾了一点抹在太阳xue。
清凉的触感带着熟悉的冷香,恍惚间仿佛那人就站在身後,用微凉的手指替他揉着额角。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哑。
云尊摆摆手,转身走向窗边。阳光透过他的白衣,勾勒出少年人单薄却挺拔的轮廓。
"其实我很好奇,"少年忽然开口,"你们是怎麽认识的?"
白观砚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在凡间。"
那时他还是不受宠的娼妓之子,一直受人凌辱。
"後来呢?"
"後来。。。。。。"白观砚摩挲着药瓶,"他帮了我,在凡间待了许久。"
云尊轻笑出声:"倒是特别。"
接下来的日子,白观砚的伤势渐渐好转。
云尊每日都会来,有时带药,有时带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某日他带来一盆会发光的灵植,说是能助眠;又一日捧来一摞古籍,说是解闷用。
最让白观砚意外的是,少年竟会下棋。
"师尊教的。"云尊落下一枚黑子,"说能静心。"
白观砚看着棋盘上逐渐成形的杀局,忽然想起孤槐也爱下棋。
魔君总喜欢在赢棋後得意地挑眉,那副模样鲜活生动,与眼前少年竟有几分神似。
"你又走神了。"云尊敲了敲棋盘,"在想他?"
白观砚默认。少年忽然凑近,清澈的眸子直视着他:"你恨我吗?"
"什麽?"
"这张脸。"云尊指了指自己,"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白观砚握紧了手中的白子:"你不是他。"
"可你还是会怕。"少年靠回椅背,"怕有朝一日,我也会变成那样?"
窗外竹叶沙沙作响。白观砚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他。那时候的云尊。。。。。。是个冒牌货。"
云尊执棋的手顿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