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倦指指他身後,“我来上厕所,是外面的人告诉我的。”
贺厌炽,“哦。”
贺厌炽甚至觉得自己的面色都不正常了,他假装淡定地让开路,从门後探出来一个脑袋,成哥走出来让出路,“让栗先生见笑了。”
“不会。”他嗅到了成哥身上的烟味,刺鼻浓重,栗倦皱了下鼻子,打开门走了进去。
贺厌炽扭头看他,脸上挂着不知所措,成哥觉得好笑,“看来还是不能在人後议论他人啊,容易遭报应。”
栗倦再回去的时候,贺厌炽心神不宁的,他不知道栗倦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成哥厚着脸皮贴上了栗倦,他举着啤酒瓶要和栗倦碰杯,“栗先生,我们喝一杯?”
栗倦从上桌到现在没喝两口酒,吃的也不多,栗倦听话地和他碰杯了,成哥又问他,“栗先生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岁。”
“比我小啊,要不我就叫你小倦?”栗倦点头,成哥继续问他,“你和阿厌是怎麽认识的啊?现在有女朋友吗?”
“我们是高中同学,几个月前在这里修车遇见他的。”成哥听着点头,“既然是阿厌的朋友,以後修车肯定给小倦打折。”
“现在有恋人吗?”贺厌炽在一旁听着,他没打扰,成哥一直是个懂分寸的圆滑男人,他不会咄咄逼人。可是此刻就算是个人都听出来栗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有些忍不住了,张嘴想打断成哥的话,“没有,成哥要帮我介绍吗?”
“当然可以了。”成哥有点喝大了,高谈阔论,“这方圆百里还没有我路成不认识的姑娘,小倦你说喜欢什麽样的,哥保证给你安排到位。”成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绝对找到他喜欢的姑娘接着又继续哭诉贺厌炽不识得他的好心,说了十个八个没一个看上眼的,栗倦只是笑笑,“可能他眼光比较高吧,不过他确实是个值得喜欢的人。”
“那你喜欢吗?”成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贺厌炽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捂住成哥的嘴巴,“哥,你喝醉了,我带你进屋休息吧。”
他边说边拖着成哥的胳膊还喊着旁边的男人帮忙,“小错,快来帮帮哥。”
被叫到的男人放下筷子小跑着擡起成哥的腿,两个高大的男人合力把成哥擡进二楼,成哥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狡辩着说自己没醉,栗倦托腮,他又喝了口酒。
聚餐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几个人晕晕乎乎的去二楼睡觉了,贺厌炽没喝多少他留下来打扫最後的卫生,栗倦也没回去。他本意是想打车回家,可是贺厌炽死活不同意,非要以太晚为借口把他留下来了,栗倦看他坚硬的态度只得同意了。
修车厂旁边是个三层的小平楼,穿过长廊就能过去,栗倦也没喝多少,他帮着贺厌炽收拾酒瓶,一瓶一瓶地摆好放在酒框里。贺厌炽已经脱了外套,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偶尔弯腰低头的动作就会露出大片腹肌,栗倦的眼神不敢放在他身上,收拾了一半贺厌炽就让他先去楼上休息,栗倦没动。
“我想陪着你。”他坐在一旁撸冬瓜,冬瓜也乖顺地卧在他怀里,贺厌炽坐在椅子上低头,他表情有些失落,“对不起,今天带你来是想让你见见我朋友,没想到闹了这麽大一个乌龙,成哥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以前不这样咄咄逼人的,我替他向你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冬瓜从他怀里跳走了,夜风有点凉,白炽灯在响,飞蛾扑向明亮的炙热,栗倦仰着头,“你也不用内疚,他很关心你。”
栗倦站起身,他拢紧了外套,“贺厌炽,我还是想回家了。”他转身欲走,手臂却被拉住了,贺厌猛地站起来,“我送你。”
他没有强硬地逼着栗倦留下,却觉得此刻如果放任栗倦离开的话好像有什麽东西会慢慢改变。他不喜欢这种握不住的感觉,栗倦就是这样,他对栗倦的了解甚少,这种认知让他有些烦躁。
“不用了,我打车很快就回去了。”
栗倦很快就挣脱了他的束缚,贺厌炽并没有握紧他。
栗倦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贺厌炽的眼前,他一直盯着前方漆黑的深夜,直到眼睛发酸。
冬瓜不老实地跳到桌面上,有什麽东西散开发出沙沙的声音,咚得一声掉在地面上,贺厌炽低头去看,是一颗青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