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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妗好爱她的父母，爱她所拥有的一切。她的家庭幸福美满，她本可以拥有一切过完安稳的一生。可是上天总要从她这里拿走些什麽，祝妗好在十六岁生日那天确诊了白血病，她成为了一个不太健康的女孩。

她与贺厌炽的初遇并不是那麽美好，运动会那几天她因为发烧在家躺了很久，生病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有时候在睡梦中都会觉得骨头在隐隐作痛。

运动会结束後的第二天她来到了学校，那天一直在下雨，最後一节自习课她和老师请了假，给爸爸发完消息後才知道他要一个小时後才能来，祝妗好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打车去医院。

刚出了教学楼才发现外面一直下着的小雨，她带着口罩浑身酸痛，偶尔随着风刮进来的雨滴打在她的小腿上，刺骨冰凉。

贺厌炽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他从二楼下来，手里拿了一把黑伞，裤脚挽起几道到了小腿的位置，他看了一眼祝妗好问她，“要出学校？”

祝妗好点点头，她头疼地厉害，额头汗珠都在往下滴。带着橘子味道的校服外套盖在她头上，等她再低头时，贺厌炽已经单膝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上来。”

外面的雨已经越下越大了，祝妗好勉强撑着伞，两个人走到门口警卫处的时候，贺厌炽身上几乎被雨全部打湿了，出租车已经等在门外了，贺厌炽领着她避过大雨坐上了车。

车子即将关门之时她攥着男生的袖子问他，“同学，衣服要怎麽还你？”

贺厌炽看着她，说道，“高一三班，贺厌炽。”

“她是在二十岁那年离开的，我去意大利见过她最後一面。”栗倦勉强自己回忆着那个画面，女孩躺在病床上，床边都是滴滴滴响着的仪器，女孩浑身插满了透明的管子，“她像一朵枯萎的花。”

“贺厌炽，有些东西，有些事情说出来了就再也不能挽回了。你真的很好，有很多人喜欢你，但是这些喜欢一旦说出来就不再是那麽美好了。”栗倦歪头看他，眼神澄澈，“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态度晦暗莫测。

“我不想你被那些人诟病，即使你是被喜欢的那个人，我也不想你有任何污点，更不想你知道这件事情。我不要你觉得我恶心，我只是想在你心里留下一点美好的印象。以朋友或者说是同学，陌生人的身份，只要你记得我，十几年後想一想，好像有那麽一个叫做栗倦的朋友就够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贺厌炽低着头，他双手按着脑袋，“你们为我做了这麽多，我却什麽都不作为。栗倦，你甘心吗？”

“就这样让我什麽都不知道，让我承受着你们的好意，然後笑呵呵傻嘻嘻地过一辈子，我做不到。喜欢真的那麽重要吗？就这样拖着你们拼命往前走，即使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报？”

“你呢？”栗倦反问他。

“即使果果不是你的孩子，你愿意承认自己是她的亲生父亲，愿意抚养她长大。你对林漾的喜欢不也是这样吗？”

贺厌炽要疯了，他已经红了一双眼睛，所有的事实真相摆在他面前，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了所有人的善意和帮助，他被强加的喜欢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我该拿什麽去回报你们？爱吗？”

“栗倦，你要我爱你吗？”

贺厌炽对他说，“我抚养果果是因为我欠林漾的，我欠她一辈子。”

“果果，不是我的孩子。”

贺厌炽垂下头，他和林漾是奔着结婚去的，他觉得第一次应该是结婚那天。他们会在林漾想要有一个庭时结婚，然後他们会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造化弄人，林漾被馀营带走了，他再找到人的时候是三天後。那人挑衅他说林漾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当时气急了，那个小巷子改变了所有人的人生。

贺厌炽眼角落下几颗泪，他自暴自弃地说道，“栗倦，我该拿什麽回报你。”

“你要和我做吗？”

栗倦没说话，他伸手抿掉男人眼角的泪，他已经成为了成熟的大人。

栗倦的生长痛来得很晚，但是每晚都像是打碎了全身的骨头又在第二天重组，他几乎要被疼痛憋死了。

恍恍惚惚的梦里，他看到贺厌炽的脸和笑容，眼泪就忍不住就流下来了。

他张了张嘴巴，栗倦无声的哭泣着，此刻的他不再哭泣了。栗倦游刃有馀地叹了口气，捧着贺厌炽的脸颊，泪水已经流了他满脸。

栗倦意外地不喜欢□□，三十年来□□对他来说是最不起眼的东西，药剂已经消磨了他的思绪，感官和身体都退化了。

他对贺厌炽说，“□□是件肮脏的事情。”

在肮脏的房间里，穿着一条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