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与青春
他们从起点站出发,专线列车中途还在一些酒店较多的站台停靠,上来的游客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十一假期跑出来的玩的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他们都听不懂的方言。
最先上来的这六位学生两两靠窗坐,仿佛和车内的人不在一个空间,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一望无际的戈壁上出现了金色的树林後才有反应。
“到了。”白鹤秋探着头说,推了推邢雁峰的额头把他推醒,把外套套好准备下车。
上次来这边是因为春游,胡杨林刚长出新叶,是一片绿色,白鹤秋走了好多路又累又饿,没有闲心去欣赏这边的景色,现在再次站在这里抚摸着崎岖的树干,才真正感受到了看到美景後的轻松愉悦。
“好漂亮。”他喃喃道,“我以前只在摄影集里看过,和春天是不一样的感觉。”
有些树的枝干是歪斜的,树枝卷曲,顽强的往天空的方向延伸,白鹤秋走到树下仰头透过树叶看天,金黄的胡杨叶在蓝天的映照下好似金色的云朵,在浩荡厚重的风中摇曳。
“我帮你拍照。”邢雁峰掏出相机对准他。
白鹤秋今天穿了件驼色的大衣,站在胡杨林中还蛮好看,但他面对相机不知道怎麽摆姿势,靠在树上仰头展示自己的侧脸。
“……噢!”熊易林弯着腰在邢雁峰身後眯着眼看。
“还挺有感觉的。”陈芷玥评价。
“好文艺。”贺文凯摸着下巴,“要是我就做大鹏展翅的姿势了。”
“你和人家赛道不同。”云雯琪锐评。
他们没放低声音,白鹤秋破功笑出声,摆摆手示意他别拍了。
“我们往里面走走吧,人少点。”他提议。
树与树排布的不密,脚下除了枯黄的矮枝外就是有些干裂的土地,头顶再也不是能挡住阳光的天花板,走在大自然中身心都快速的得到治愈。
中途贺文凯走累了,提议休息一会,他们在包里掏了半天,靠找到的塑料袋和餐巾纸垫在身下坐在某颗大树旁。
“哦对,贝壳。”陈芷玥翻包,“差点忘了,这个给你们。”
白鹤秋带来的贝壳很受欢迎,陈芷玥想找人帮忙做成挂坠,其他人也有这个想法就统一把贝壳交给她,结果暑假见面机会少高三学业也忙,她总是忘记,现在终于把贝壳交给他们。
帮忙做的那个人把贝壳做成钥匙扣的形式,白鹤秋捧着自己的紫色小宝螺,仰头眯眼对着胡杨的叶子拍了一张照。
“没想到会在这里拍海螺。”他把宝螺放在土地上又拍了两张。
“就是。”邢雁峰也回过味来,“我们这离海可远了。”
“我也想拍。”陈芷玥说,“大家一起拍吧。”
六个人把专属于自己的贝壳放在地上围成一个圆,站起来俯身拍照,白鹤秋在给他们挑贝壳的时候特意选了形态差异很大的,贺文凯是橙色小扇贝,熊易林是稍大一点的带褐色斑点的扇贝,给陈芷玥的是某种蛤的浅紫色贝壳,云雯琪的则是白色的扇贝。
“我在纪录片里有看到过它们爬进沙子里时的样子。”陈芷玥对着太阳看自己的贝壳,“你捡的时候他们是不是都死掉了。”
“嗯,我捡的都是死的。”白鹤秋解释。
“邢雁峰啊,你还可以把照片放你那个账号里。”贺文凯拍照时嘴也停不下来。
“等高考完後弄吧。”邢雁峰害怕丢了,把自己的米色宝螺小心地放在包中的夹层里,“我已经宣布暂时停更了。”
“观衆会跑路吧。”贺文凯问。
“那……跑了也没办法。”邢雁峰犯难,“现在根本抽不出时间弄那个账号。”
“高中毕业後你还会继续做吗?”熊易林问。
“会,我觉得做视频还挺有意思的。”
“……真好。”熊易林低头,捡起枯树枝戳戳地面,“你们都想好要干什麽了。”
“……我可没有。”贺文凯说,“白鹤秋呢?”
“想当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