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愚钝,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主公为何偏就认定了胡氏呢?”
翠香迟疑了片刻,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宫里,能生养的女子何止一二?但凡诞下龙裔,不拘是谁,娘娘抱来养在膝下,不都一样是您的倚仗么?何必非得是她?”
话音落下,殿内一时静得只闻更漏滴答。
云嫔并未立刻睁眼,但翠香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指尖下那原本舒缓的腿部线条,瞬间绷紧了一瞬。
随即,云嫔那双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扯,极其缓慢、却又无比精准地,在她光洁的额心蹙拢。
那弧度,恰如工笔画上描摹的愁绪,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近乎完美的脆弱感。
翠香问出的,正是她心底那根隐秘的刺。
是啊,她所求,不过是一个可以更上一层楼的皇子。
这深宫之中,渴望承宠、渴望借腹上位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
随便寻一个身家清白、易于掌控的,待其产子后去母留子,于她而言不过是翻手覆手之事,干净利落。
何须大费周章,非要将那早已被踩入泥泞、永无翻身的邢烟从乡野找出来?
主公为何独独指定了她?
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烦躁,如同香炉里逸散的青烟,悄然缠绕上心头。
邢烟的存在本身,就让她想起那个冰冷的池塘,想起被忽视的绝望,想起被夺走的一切!
让邢烟和她心系的男人生下孩子?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都让她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
然而,这丝烦躁仅仅存在了一息。
云嫔缓缓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深潭般的平静,方才那蹙起的眉峰也舒展开来,仿佛从未有过波澜。
她拿起手边温凉的茶盏,指尖摩挲着细腻的瓷釉,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带着一丝慵懒的笃定。
“主公行事,向来算无遗策。他既如此安排,自有其深意,非你我所能妄加揣测。”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犹疑,只有一种近乎盲目的、根植于骨髓的信任与敬畏。
她今日所拥有的一切,侯府嫡女的尊荣,后宫嫔妃的地位,穆玄澈独一无二的恩宠,哪一样不是出自主公的精心谋划与步步提点?
他如同执棋的手,早已为她铺就了通往权力巅峰的路径。
她只需做一枚最听话、最有用的棋子。
所以,即便对邢烟的厌恶已深入骨髓,即便想到要让那贱人怀上龙种便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她依旧会不折不扣地执行主公的每一个指令。
厌恶是私人的情绪,而服从主公,是她生存和向上的唯一法则。
包括这次,主公那封密信悄然而至,字字句句皆是指引。
一石二鸟。
她精准地执行了,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结果也正如主公所料:孟南柠废了,邢烟入了冷宫,她又一次,在这不见硝烟的战场上,赢得干净漂亮。
棋局,又悄然推进了一步。
而执棋者,依旧隐于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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