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扯嘴角:“士可杀不可辱。”
“放屁!你就是欠收拾!”老周咬牙切齿,揪着我的胳膊把我带到走廊上,压低声音:“段喻你别给我找事儿听见没有,这事儿我已经尽力协调了,你以为记大过多光荣?!”
“我就是不想和他道歉啊。”我说:“我俩顶多算是扯平,他骂我哥,我骂他,我揍他,他揍我,是,巴掌是我哥扇的,但你看我嘴角,这是他打的啊,他对不起的是我哥,又不是我,我也没对不起他,为啥要给他道歉?”
老周指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到底,你就不能收收你的锐气?收收你的张狂?”
我看着他,摇摇头。
我为啥要收。
讲道理,我没有主动骂过别人,也没有主动伤害过别人。
我脾气就是这么爆,性格就是这么差。
但我也没有想讨谁喜欢。
再说了,真正和我玩的好的人,我还没真说过什么难听话。
秦狗就能作证。
想当初秦狗和我说:“操,你知道我见你第一眼,我就感觉,这人,真他妈够劲。”
由于我的坚持不懈,老周最后踹我一脚:“滚吧你,别让我看见你。”
我没动。
他呦呵一声:“怎么,后悔了?”
我朝教室扬扬下巴,对上傅一青的视线笑笑:“没后悔,等我哥呢。”
老周的手颠的像抽风,最后他自己气的甩袖子走了。
当天晚上,傅一青格外沉默。
没有照例问我今天吃的什么,学习怎么样。
我看着他在书桌前坐的笔直,悄咪咪站在他背后。
我以为他在认真的写字。
我凑近一看,我操。
他在画画。
而且这个人……这他妈不是我吗?
真不是我自恋。
关键这画的也太像了。
黑白相间的校服,吊儿郎当的站姿,寸头。
我妈一直说我戾气大,看人的时候很凶。
我对着镜子扒拉过自己的长相,看不出来什么。
后来我告诉她,这是怪她,怪她把我生成了单眼皮,不是闪亮的双眼皮。
但我从傅一青的画里感觉出来自己的视线是挺狠的。
狠到我想跟自己干一架。
我的眼神就传递两个讯息。
第一:你他妈谁。
第二:你他妈爱谁谁。
受不了了,我想揍自己。
忍不住了。
傅一青察觉到我站在他身后笔尖停顿了一下。
将画收了起来。
转头看着我,面色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