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和他睡一个床没什么介意的。
以前真给我爸气狠了,我就跑秦狗家,和他缩在一张床上打游戏,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我贪睡,每天早上醒来后,他都已经去食堂打好饭送回来了,才喊我起床。
就让我找到了一种在家的感觉。
因为我妈也是这么干的。
吃饭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书,预习还是复习,我偶尔瞥两眼。
吃完和他一起去上课。
中午我就不去食堂了,而是和秦狗混迹在小卖部。
晚上也懒得吃饭,依旧和秦狗混迹在小卖部。
直到下晚自习,再去等着他,和他一起回宿舍。
宿舍门就一把钥匙,没有备用的。
我挺看得清自己的,这玩意儿要让我装,半个小时就丢了。
等半个小时就等半个小时,没啥大不了的。
每次我都站在窗户边,光明正大的看他。
他会注意到我,但不抬头,依旧奋笔疾书。
我只感觉他手指流动的轨迹像条银河,洋洋洒洒,笔尖全是星星。
不过每当我往那儿一站,他们班里的人都会看我。
可能在想这个疯狗怎么又来了。
不是我自贬,也不是我自嘲。
连秦狗都说,我比他还像条狗。
就搁那儿盯着他,仿佛生怕他背着我摸其他的狗。
他说:“段喻,半个小时啊,你也不嫌无聊,你跟我在楼下冲女孩儿吹两声流氓哨不好吗,你非站那儿盯着你哥,你知不知道你多渗人。”
“吹什么流氓哨吹。”我鄙夷的很:“你也就这点儿追求了,再说了,我不是怕别人欺负他么。”
他夸张道:“靠,怕别人欺负他,他丫比你还高一头。”
我捶他一拳。
挺奇怪的,我看他低头学习的时候没感觉半个小时很长。
但要让我安安生生坐那儿学一节课。
杀了我。
杀了我都比那玩意儿痛快。
所以我学习不好的原因,症结在于,王清丽不是傅一青。
不能怨我。
后来我的脸好了,我因为打人的事儿通知也下来了。
那天老周过来找我,把我喊到他们的教室,让我看着胖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九十度鞠躬给傅一青道歉。
傅一青嘴角挂着礼貌的笑,神情淡淡的。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这幅模样,别人以为他好接触,但我知道假的很。
完事儿老周推我一把,说不记过了,写三千字检讨书,在他们教室站在讲台上朗读,完事儿给胖子道歉。
“靠。”我笑出声:“你还是给我记过吧行吗。”
我不想写检讨,更不想给胖子道歉。
我就没给别人弯腰过。
老周踹我:“我真是,你真是气死我了,那写检讨不比记大过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