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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的话,何忠贤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等想清楚之后,他的瞳孔中闪过一抹震惊。
“将军,你……是有意……”挑起大楚和西塞的战争。
担心隔墙有耳,他的话没有说完,裴景御却听得懂他的意思。
他并不担心何忠贤传出去什么,因此说得也没有遮拦。
“腐朽的东西就该被清理干净,将日月换新天,不好吗?”
何忠贤被他说出来的话震得心口发颤,那浇灭的火又在此刻燃烧起来。
裴景御看着他的模样,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朝中、天下,像何忠贤这样的人很多,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把火。
而裴景御要做点火的人,让赎罪的业火燃尽世间的污浊,淬炼出真正的海晏河清。
回府的路上,春雨落下,裴景御买了一把伞。
伞向一边倾斜,他转头看着伞下的虚影,眸中似有春风。
“菀儿,下雨了。”
“雨水洗净污浊,你喜欢吗?”
身边,赵清菀跟在他的身边,伸手接了一捧伞外的雨,垂眸一笑。
“喜欢。”
她是记忆里乖顺又天真的模样,裴景御只是看着她就觉得心口被甜意填满。
一年多来,他已经不奢望能触碰她,只希望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他想让她看着,他为她做的一切。
温柔的情愫在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尽数收敛起来,他走进关着萧长缨的地牢。
四面都是无光的地牢,萧长缨早已失去了风光,衣衫褴褛身形憔悴。
门锁打开,她动了动,随即扑上来。
“死!我要你死,裴景御!”
她仿若失去神志的疯子,对着裴景御招招都是死手。
裴景御冷眼看着她,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弯刀出鞘鲜血瞬间染红了地上的稻草。
“啊——”
惨叫声回荡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萧长缨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那把她亲手送给裴景御的定情弯刀正握在他的手上,刚割破她的手臂。
她的眼中不停震颤,看着裴景御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那是我的东西,你……你怎么可以拿它来动手。”
“裴景御!你才是蛇蝎心肠!”
萧长缨抽着气,声音沙哑,痛色落在脸上显得憔悴的脸更为苍白。
裴景御听着她的谩骂,缓缓蹲下身来,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只有用它,你才会觉得更痛苦。”
“萧长缨,我会用它,挑断你的手筋脚筋。”
“从今以后,草原上驰骋的西塞公主就会变成一个废人,只能依靠我活着。”
草原自由肆意,萧长缨最在乎的,莫过于自由。
如今,裴景御却要亲手打碎她的骄傲,让她像狗一样活着。
萧长缨忍着心口翻涌上来的气血,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敢这么做,我的父汗,我的兄长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裴景御眸光一沉,声音也变得更加冰冷。
“我为何不敢?”
“三年前,你的兄长敢那么对她,我又为何不敢动你?”
“是三年前战败的假象给了你错觉还是什么?你真以为一个西塞能护得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