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礼节,秃顶男人倒不含糊。
这一桌过来一点,是一伙老头,其中就有唐若爸爸的亲娘舅——伍佑礼。
这一桌都是长辈,此时,伍佑礼在本村包括五舅公公及唐家的颇有声望的几个长者在内的陪客人员的陪同下,喝起了酒。
他们喝得很斯文,要喝酒,就一起举杯,要吃菜,就一起举箸,看上去,颇有古时遗风。
伍佑礼把丧姐的悲痛,都埋藏进酒杯中了,他一仰脖,“嗞”的一声,杯倒酒干。
再过去几桌,是年轻人的天下,年轻,就不必讲什么缚手缚脚的老规矩了,完全自便,想吃吃,想喝喝,无拘无束,挺好。
只是,他们桌子上的菜,也吃得特别快,好几只碗都已经被挟了个底朝天。
看看他们就知道了。
每一碗菜上来后,七八双筷子就如同梭标一样迅速伸了出去,刺向彼此看中的目标,特别有些好吃一点的菜,消灭的特别快。
完全就是手快才有,手慢则无的节奏……
若是站在远处往这里瞧一瞧。
人声鼎沸。
喧哗异常。
有些带孩子的妈妈,拿着碗到盛着白花花米饭的大木桶里给孩子盛了饭,然后用勺子舀一些丸子汤,鸡蛋汤什么的泡在饭里,再舀上一两个丸子用饭勺戳碎了,放在孩子面前,让他们自己舀着吃。
这样,她自己才能腾出手来,好好品尝这一顿大席。
厨师们与打杂的人员,总是吃在最后的,不过没关系,唐军余已经替大家留好了菜,只等着忙完了席面上的事情后,大家就可以坐下来一起开伙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
这样的大席,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吃的。
于是,有些人老早就偷偷地跑到旁边,把裤带松开了两寸,以便能尽量多吃点好菜。
还有些吃撑了的人,则不顾斯文地直接在席间上,双手扯着腰带,将皮带扣又松了一格。
松了一格,仍止不了嗝的话,那就再松一格。
吃吧吃吧,你这个大胖子,吃了还要吃………
吃吧!
该添酒添酒,该加饭加饭,菜,也是应该足够了。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
也!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离席,慢慢的,越来越多,吆五喝六找节目的声音,踢桌子拍板凳的声音,摔烂了汤匙打碎了酒瓶的声音,都有了。
终于。
随着席面上最后一桌人员的离去,这一顿晚宴,也即将宣告正式结束。
晚饭结束了,另一个节目,即将开始。
不过,此时,时间尚早,天还未黑,还不到打鼓的时候。
鼓一打,鞭炮一放,就意味着主人家即将发放“闹山茶”了,就会有村子里的许多人重又聚拢于些,开始参与另一场至少值得自己谈论三天以上的节目。
唐若走出灵堂,她站在院中的一株七里香旁边,掏出手机看了看。
习惯了。
最近一段时间,每一天她都会习惯性的,就想掏出手机来看一看有没有范云的电话与信息。
可是,这一次让她失望了,因为她手机本就是范云的,信息是不可能的,范云有可能打电话过来,倒还差不多。
唐若翻看着范云的已发信息,看到他那些想你了、我爱你的甜言蜜语,心里一阵阵甜,不由得开始想起范云来。
呃。
这才分开多久?
不过,没几分钟,她心中那些甜甜的情思就被一个人给打断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老桶。
真是哪里都有他呀!不过,这一次,老桶倒不是来捣蛋的,他是帮忙往院子里收拾外面那些桌椅板凳的。
这些板凳,直接搁在院子里就可以了,等一会儿,肯定会有许多人来,你一张我一张满院子里扯着乱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