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
长出的脑子,又重新缩回去了。
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猛然撞开,刺骨的寒风如饿狼般争先恐后地涌入。
杨二郎连眼皮都未抬,便知道定是漱玉搬来了母亲这座靠山。
可,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那汤药,是万万不能再碰了。
杨二郎的目光扫过书桌旁的博古架,突然伸手攥住一把匕,手腕一翻便将其隐入宽大的袖袍之中。
“那些方子原是我让漱玉去寻的,你若心中不忿,只管冲着我来。何必对漱玉说那些伤人的话?什么和离归家的,未免太过刻薄和冷血了。”
庆平侯夫人甫一踏入书房,凌厉的斥责声便如疾风骤雨般向杨二郎劈头盖脸砸下:“这些年来,你整日端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做派,眼里容不得半点尘俗,偏生这张嘴又到处招惹是非。若非漱玉里里外外替你操持打点,你早就跟那街头的……”
“母亲”杨二郎蹙蹙眉,神色间又浮起那副惯常的心高气傲之态,眼底不见笑意,不待庆平侯夫人训斥完毕便出言打断:“漱玉便是这般向母亲告状的吗?”
“漱玉自幼得母亲亲自教导,按理说最该知书达理。如今却只拣对自己有利的说辞,这般行径倒叫人怀疑,可还担得起大家闺秀这个名头。”
庆平侯夫人气得指尖颤,指着杨二郎半晌说不出话来:“你”
她缓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这嘴上不饶人的玩意儿!若真把漱玉气走了,我倒要看看,这满京城你还能去哪儿寻像漱玉这般品貌双全的姑娘,温婉贤淑不说,更难得处处为你着想。这般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姻缘,你竟不知珍惜!”
“母亲怎知我没有珍惜!“杨二郎冷声反驳,字字铿锵,话音里裹挟的倔强与不甘,便似腊月里冻硬的冰棱子,生生刺了出来。
“方才,我不但给了漱玉和离的选择,更说过可以将后院那些素未亲近的妾室尽数遣散。至于已有夫妻之实的,往后自当锦衣玉食地供养着,只是再不会踏足她们的院落。从今往后,我定当一心一意待漱玉,与她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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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觉得,这样还不够么吗?”
“还是说,口口声声为我着想的漱玉,从未向母亲提起过这些?”
庆平侯夫人闻言,先是意味深长地睨了漱玉一眼,继而转向杨二郎,语重心长道:“漱玉这般苦心,不过是想为杨家再添香火。二郎啊,你且莫要在这事上执拗”
说到此,庆平侯夫人谨慎地将声音压得更低,继续道:“侯府的形势你心里应当有数。大郎自幼养在老太爷老夫人膝下,自出生起就比你得宠三分。你父亲更是将他视作侯府未来的支柱,寄予厚望。你虽同为嫡子,可这衣食住行、仕途前程,哪一样不是被他压过一头?”
“这些年他妻妾成群却始终无子嗣,倒是你膝下有了子嗣,这才让老太爷老夫人,连带你父亲,对你有了几分好脸色。若再添一子,你在侯府的地位岂不更稳固几分?”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母亲和漱玉这般苦心谋划,全是为了你好啊。”
“之前,你不是对再添子嗣一事并不排斥吗?”
“莫非是大郎在你面前巧言令色,竟使你动了妇人之仁?”
“二郎,不能退啊!”
“此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余生便只能仰人鼻息,永无翻身之日。”
此刻,漱玉的眼里亦盈满狐疑之色,视线落在那碗早已没了热气的汤药上,心念百转千回。
“母亲可曾尝过一口这黑漆漆还散着恶臭的汤药?”杨二郎赤红着眼睛,声音嘶哑的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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