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的钱。”
“我没让你付。”
“不是又要一声不吭走吗,还要照片干什么。”
周凝说:“我的照片留在你那不合适,万一被人看见了,说不清楚。”
“不会被人看见。”赵靳堂说,“说起来我们俩没有过一张合照。”
她保持沉默。
赵靳堂将东西收好,“走吧,想看跟我回酒店看。”
周凝又瞥他一眼,眼神像是带了刺。
走几步,周凝的鞋带松了,她停下来,正要弯下腰蹲下去系鞋带,视线一暗,赵靳堂已经蹲了下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帮她系到鞋带。
这一幕,似乎经常上演。
他起身的功夫,她好像看到他脖子有一条红色绳子,恍惚了一下。
周凝还是和他回了酒店,坐在床边,认真看着照片,拍的时候不爱笑,摄影师要她多笑笑,她艰难扯着嘴角,不笑的时候表情很冷淡,赵靳堂脱了外套,坐在她身边一侧。
“别研究了,先研究我。”
赵靳堂撩开她的一侧的头发,半边侧脸特别干净温柔,随即吻上她的唇角,她呼吸一滞,却没躲没闪,目光一如当年澄澈,却蒙了一层淡淡的忧郁,让人不忍心欺负她,放下相册,和他拥吻。
后半夜下了一阵雨。
周凝被赵靳堂抱出浴室的时候看到窗户的雨水,她身体软绵绵,搂着他的臂膀,目光触及到他刚刚办事的时候摘下放在床头柜上的玉佛吊坠,是她当年送给他的。
原本是母亲让她拿来做嫁妆的。
母亲一直希望她有个正常的人生,正常婚嫁,然后生孩子。
这天晚上,周凝何止是顺从,还很主动,拼尽最后一口气同他纠缠,抵死一般,仿佛置身在浪最大的潮汐,潮水褪去,两个人都很狼狈。
她很累,意识却很清醒,知道自己在一点点沉沦,清醒又无望。
又清理一次,换上干净的床单,赵靳堂把人搂到怀里,声线低沉沉,说:“睡吧,凝凝。”
“这么快结束?”她不怕死问了句。
“一顿饱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
周凝笑了笑。
周凝一直没有睡着,等他睡着后,她小心翼翼从他怀里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视线落在床头柜上,慈眉善目的玉坠安静躺着。
她没问他为什么这次戴着,但是拿走了玉坠,她的东西,收回了,不给他了。
她和赵靳堂没有太多次,房间一次,浴室一次,两次足够让她筋疲力尽,身体早就不如从前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周母在客厅坐着看午夜新闻,看见她回来,说:“玩这么晚?”
周凝刚进门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做了心理准备才推门进来的,所以很镇定,说:“太久没见了,玩得有点忘了时间。”
“很晚了,快去洗澡睡觉。”
“您也早点休息。”
她上楼后,周母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周凝回到房间拿出那枚玉坠看,指腹摩挲这块玉,这么多年了,她拿来盒子装起来,锁进柜子里,又觉得不妙,没有上锁,就放在柜子里。
之后两天,赵靳堂没来过,周凝开始忙画佛像的稿件,自己厂里又来一批原料,切开一看,材质不错,有一块可以拿来做玉佛。
她当年学艺术也是因为喜欢画佛像,这能让她内心平静,后来顺理成章就学了画画,学画画和单纯画佛像是两回事。
周母看她天天车间跑,给她安排一件任务,让她去趟山上的茶园,说:“山上的茶园请工人修剪过了,应该不少小鸟筑了巢,现在是小鸟孵化的季节,你去看看有没有小鸟受伤的。”
周凝穿上防水的长裤长袖自己开车出发去十公里外的茶园。
那是他们家租的茶园,占地不大,每年种的茶叶收成后泡来自己家里喝和送人的。
出来没多久,赵靳堂的电话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