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话外只有一个中心:他们不是一路人。
赵靳堂却定定问她:“我对你不好么?”
“说实话,挺好的。除了第一次不太温柔,其他时候还算个人。”
赵靳堂:“看来我真的挺坏的。”
“我没这样说。”
“凝凝,你说假话的时候头脑清晰,气不带喘的,一旦要说真话了,或者无法回答,才会缄默不言。”
周凝抬了眼,轻笑了声,说:“不对,是你明明懂了,还装不懂,和你沟通才是最难的。”
但不可否认,话说多了,她自己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人就是这么奇怪。
周凝抱着书去结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书店,周凝怀里捧着书,看了看时间,还早着,不能拿相片,又路过一家清吧,周凝邀请赵靳堂进去喝一杯,把他当做朋友一样叙叙旧,聊聊天。
刚坐下,周母的电话来了,周凝说:“在外面遇到朋友了,晚点回家。”
周母叮嘱几句,让她注意安全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周凝只要了一杯可乐喝,她不喝酒,遵医嘱,滴酒不沾,她趴在桌子上,看着舞台上的乐队卖力表演,清吧的光线昏黄暧昧,为这气氛平添一股说若即若离的暧昧。
乐队正在表演一首粤语怀旧金曲。
她略有感慨说:“没你唱的有味道。”
“你想听?”
“嗯。”
“等着。”
赵靳堂唤来服务员,简单沟通,得到允许的答案,他上去乐队拿过麦唱一首,一束光照下来,恰好形成高反差的伦勃朗光。
伦勃朗是荷兰画家,他的绘画方式有一种是将光转换成十分集中的光束,以四十五度角打下来,照耀在画面的主题部分,削弱除主体物以外的画面,强调主体,这种独特的处理光源的方式后面被广泛运用在摄影技术,所以也叫伦布朗光。
周凝确实只看得见赵靳堂,其他的人或者物,黯然失色。
这一刻,她只觉得无尽的悲哀。
他唱的不是粤语歌,而是三毛作词的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为什么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
没等赵靳堂唱完,周凝起身走出酒吧,她走得很快,身后传来赵靳堂的声音,他一声又一声的呼喊。
她不愿意回头,然而被他追上,被他紧紧、牢牢抓住手腕,她无奈一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赵靳堂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怀里还捧着从书店买的书,他说:“照片还没拿。”
“对,我差点忘了。”周凝说。
两个人沉默一路回去取照片,赵靳堂没松开过手,十指紧扣,好像生怕松开一点,她人就跑了。
在他们感情最深的时候,她不声不响准备出国,那段时间,没和他提过一个字。
取到照片,一袋子的东西,赵靳堂付的钱,拿过相框和相册,没有给她的意思,她说:“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给。”
走出汉服体验店,两个人的身影被灯光照得斜长,她有些无语看他,“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