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靳堂没再纠缠她,亲了亲她额头,“回去吧,外面冷。”
周凝推开他,头也不回往外走。
回到家里,梁舒逸在陪周母喝茶聊天,周凝跟没事人一样坐下来聊天,看新闻,周母日常习惯看新闻,不爱看电视剧。
周凝心跳还是很快,仿佛背着他们做坏事,差点被抓包,心虚喝了几杯茶,这一喝晚上睡不着了,失眠得厉害。
第二天早上,梁舒逸吃完早餐走了。
梁舒逸这么一走,周凝却没觉得多轻松,心里其实一直有一股压力。
原本说办完事来找她的赵靳堂一直没消息,周凝不知道他来办什么事,魂不守舍的等,周母去寺院上香,找师傅算个店铺开门营业的吉时。
当地人家家户户初一十五烧香拜神,婚嫁丧脏无一例外得找师傅算日子,她从小就在这种氛围里长大,耳濡目染,习以为常,多多少少有些信奉。
不信神明,也信命运。
冥冥之中,仿佛一切早就注定。
注定会和赵靳堂相遇,注定喜欢上这个人人,也注定和这个人纠缠不清。
晚上九点多,周凝在房间画稿子,专注投入,时间一下子过去了,再看手机的时候,是已经快十点了,手机很安静,没有动静,居然有几分说不出的失落。
周母上来提醒她别太晚睡觉。
她撒娇应下,“知道啦,妈妈,您也早点睡。”
等周母回房间,十点钟一到,赵靳堂的电话来了,时间掐的很准,手机弹起,血液在身体里飞快流窜,身体都跟着热起来,响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
接了会,谁都没有说话。
她听到打火机咔哒清脆一声,赵靳堂抽了一口烟,说:“我在你家附近。”
“……”
“凝凝,出来一会儿,好吗?”
“不方便,我妈都睡了,这么晚会吵到她。”
“那明天能一起吃个饭吗?”
赵靳堂的语气太过温柔,让她的心跟着一点点陷落。
周凝认命似得一声叹息:“你不是来办事么,忙完了?”
“嗯,忙完了。”
周凝说:“你要待几天?”
赵靳堂从她淡漠的话里读出她要表达的意思,他说:“十天半个月吧。”
“……”周凝沉默。
赵靳堂慢慢地笑了:“怎么了,怕我骗你?”
“是有点。”她很诚实。
“我来这边确实是公事。”赵靳堂又说:“凝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周凝自嘲一笑。
所以他当年对张家诚说的是真的,他是没有结婚打算。
是啊,他不算撒谎,当年到现在都不屑在她面前伪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清晰告诉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坏得坦荡荡。
周凝眼角湿润,她伸手胡乱擦掉,原来明知道结果的事情,还要努力是一种心酸。
其实无关紧要的人怎么说她都可以,她不会在意,但有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性质是完全不一样。
赵靳堂这趟不是一个人过来,带了顾易,周凝不打算出来,看了眼时间,有点晚了,路面没什么人和车子,晚上冷飕飕的,过完年,小城镇又恢复往日的寂静。
他知道她家住哪里,是他当年找孟烟,从孟烟那得知的,之后来她家,大老远看到她母亲进进出出,唯独没有见到她。
即便当时真见到她母亲了,见到面该怎么介绍他和周凝的关系?
她母亲要怎么想,她上大学的女人跟一个年纪她女儿悬殊六岁的男人在谈恋爱,如果是工作认识的,其实没什么,可他们认识的时候,她才大二。
赵靳堂确实不把世俗放在眼里,一旦牵扯到她家里人就不一样了。
周凝不愿意继续话题了,说:“我要睡了。”
“好。”赵靳堂能说什么,没有脾气似得说:“晚安,凝凝。”
周凝挂断电话,上床透过窗子看到对面马路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打着灯光,是赵靳堂的车,她深深吸了口气,关灯睡觉,眼泪却不争气从眼角滑落,沿着鼻梁,没入枕头。
赵靳堂刚从灵韵寺回来,灵韵寺在山区,车子不能直接开进去,步行三四十分钟,山里信号微弱,越往里面走越没有信号,那座寺庙有两位僧人,寺庙破破落落,年久失修,瓦片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