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火烧一样地辣着,仿佛有什麽堵在血管里,压得透不过气。
邵贺新说的那些话在她脑子里回音不断,令她只要一想起这段时间和邵临的所有暧昧,亲密,都觉得震耳欲聋,头晕目眩。
她好像必须对邵临干点什麽解气,却又什麽都不想再说了。
就在这时,隔着餐桌坐在对面的人忽然掉了餐叉在桌上,闷闷的叮咣一声,童云千肩膀倏地一抖,忍不住擡眼,看着他捡起的手,不敢再往上看。
并不是怕他,只是她怕自己一和邵临对视,就又会陷在他那蛊惑性太烈的眸子里。
童云千味同嚼蜡不想再吃,放下餐具小声和父母说了句“我吃饱了先去洗个手”,然後起身率先离席。
走到连廊拐角听到餐厅那边的氛围并未因为她的离开産生什麽变化,童云千才松了口气,快步接近一层的公用洗手间,只想赶快躲起来透口气。
进了卫生间,她转身刚要关门的那一刻,一只大手突然扣住门边。
童云千惊愕,眼见着邵临以强力推开门,拽着她一同进去後,把门嘭地带上。
门锁一落——面积不算大的卫生间顿时成了他们两人对峙的闭环磁场。
听到他锁了门,童云千压着心跳质问:“你干什麽!?”
邵临回眸睨她,转身用後背抵着门板,“这话该我问你。”
他就不懂了:“中午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个下午过去再见我就又甩上脸子了?”
他往前逼近一步,似乎像叩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麽,蹙眉:“你是童云千麽?鬼上身了?”
对方吊儿郎当的语气和言语让她压在心底的委屈骤然翻腾,童云千发火的同时也热了眼眶:“我为什麽这样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吧?”
“还是说你觉得我傻到就算是耍着玩一辈子我都不会察觉?”
童云千紧紧扣住身後的盥洗台,脸色发白:“邵临,钓着人团团转的是你才对吧!”
“利用女生报复别人很光彩吗?”
邵临听到这里彻底绷不住了,压到她身前,敏锐地发现其中端倪:“你下午去见了谁?”
“你管我见谁?”不知为何,童云千在他面前一点脾气都收不住,委屈就像喷发的火山一样轰轰烈烈:“重要的是你一直在骗我。”
她试想了一下,自嘲:“如果我昨天说要和你谈恋爱,今天这个时候你应该就已经把我甩掉解气了吧?”
从打算跟邵贺新表白到现在,已经明明白白喜欢上邵临的她,已经无法再回到那晚了。
童云千忍着不想哭,嗓音抖得吓人:“你为什麽要这麽对我。”
“童云千,话都没说清楚别给我定罪。”邵临想去握她的手腕,却在看见她排斥的眼神时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脑子转的很快,迅速‘破案’,直接问:“邵贺新怎麽说的?”
即使已经沉浸在愤懑中,她仍旧被对方敏捷的洞察力吓了一下,“要我告诉你吗?”
童云千有些喘不上气,“然後再给我编一套说法?”
“我对你没假。”邵临笃然。
对方的决然刺得她眼神忽闪,童云千偏开头,抿着嘴纠结。
邵贺新说完那些事之後,她确实是有怀疑过,怀疑是不是有误会,因为与邵临産生的每一次接触,对方的给予她的温度和情绪都那麽滚烫真实,她根本难以想象这些都是假的。
可反过来想,邵贺新又为什麽要骗她呢?
假设不从别人口中得知信息,让她最後一次全心全意地相信邵临……
童云千擡头,望着他,明确地问:“任宽生日,你在走廊拐角抱我的那天,你是因为刚知道邵贺新有可能买凶陷害你的消息才会出现在那个会所的对不对?”
“你是为了气他,才伸手抱了我对不对?”
邵临撑在一侧的手暗自攥起,没说话。
眼眶蓄满了动摇,她滑下一串泪,继续问:“你觉得他很在乎我,哪怕只是一丁点你也想让他不痛快,要报复他,才在生日说要追我对不对?”
见对方的眼神因为这两句话而産生变动,童云千的委屈抵达极致,握拳狠狠捶打他,哭了出来:“我那天是要和邵贺新表白的啊!你为什麽要吻我!!”
“因为你一切都变了!你凭什麽这麽对我!”
邵临眉头折到最深,握住她乱打的手,紧紧包在手心,“童云千。”
童云千清澈的眼里装满了他的隐忍。
“邵临,你还要骗我吗?”
“你就说那个时候,你吻我是不是有想报复他的原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