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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可童云千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沾酒之後脱离控制的应激反应,那种五脏六腑都在颤抖反抗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
从十岁之後离开了医院,她沾一次酒就会这样发疯一次。
一开始把家人都吓坏了,童云千至今还记得他们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
陌生,恐惧,心疼又束手无策。
她不禁想到邵临,所有人都说他怪胎,说他坏种,说他神经。
可他的所有表现都那麽正常,还不如她,她才是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
她把头伸出被子,擦了下眼角。
就在这时,床边的玻璃窗突然被砸了一下,啪嗒一声。
童云千沉浸在悲伤中,第一时间没反应。
直到又有第二声,第三声传来。
她扭头看去,发现有人在楼下的位置往上砸小石头。
但奇怪的是,他家四周都有院子包围,墙外的人按距离来说扔不到她窗子上。
童云千从被窝里溜出去,披上毯子下楼去查看。
她按照刚刚的位置找到石头可能抛上去的起点,结果附近空无一人,院子侧面只有树木和孤零零的她。
就在这时,童云千身後突然掀起一阵风,有人从外墙跳了进来,嘭的一下干脆落地。
她吓得回头,对上邵临的眼睛。
秋天夜晚的野风飘荡,拉着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缠,融合,再随着凉爽一并带走。
邵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你家外墙修这麽高干嘛。”
“早就知道有天要防我用?”
童云千愕然,先是用目光上下扫量他,看着他完好无损才松了下气。
“你……没……”事吧。
“你还好吗?”
邵临擡眼,看她。
月光下,童云千的脸在树荫下忽明忽暗,皎洁蟾光映着她脸颊脖颈上的药贴。
她的脸本就比常人要小,医用药贴又大,敷在上面更显出病态的怜意。
伤痕可怖,她看他的眼神却始终干净。
甚至是急切的,同情的。
揣在裤兜的手指弹动,他盯着她的眼神逐渐抻上不解。
“你怎麽有闲心问我这话的?”
童云千无辜,说着:“可你今天不是为了我把贺仕……”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忽然凑近——
邵临向她的脸伸出手,拇指轻轻抚上她脸带着药贴的地方。
童云千愣在原地,心跳提到了临界点。
“翻墙过来可不是听你可怜我的。”
他审视她每一道伤口,垂下的眸色静漠,完全削去平日的攻击性。
邵临擡眼,轻描淡写。
“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