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邵临有种意识。
如果今天不把贺仕教训往死里打,她就能原地碎得拼都拼不回去。
听着邵贺新无奈的责怪,邵临有点想笑。
他突然特想问问对方。
你见过她那个样子麽。
如果你见着了。
我不信你还能说出这话。
但是邵临并没有选择开口,而是坚持闭口不谈:“没那麽多理由,不爽就揍了。”
“动手的时候就没想留退路。”
邵贺新当然知道他是瞎说,两眼发黑,叹气。
“你啊……”
就在这时,一阵风风火火的噪音传来。
等两兄弟意识到那些声音是冲着他们来的时候,贺家和邵家的两家长辈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邵漫没拦住,贺仕的母亲,邵贺新的婶婶上来就给了邵临一巴掌。
“啪!”的一声,格外清脆。
“你个杂种!我要你拿命赔给我儿子!”
邵贺新立刻控制住气疯了的婶婶,“婶!这是医院,别动手!”
贺夫人气得发笑:“你们兄弟倒是一家的了哈?你堂哥从小没亏待过你吧?他被打进抢救室,你在这儿拦着我?!”
“你可别忘了,他身上可没流着老贺家的血!但你是!”
被抽得偏了脸的邵临轻叱,擡手摸了摸嘴角,旧伤都还没包扎完,新伤就又来了。
邵漫没拦住索性也不拦了,站在旁边冷脸旁观,眉眼尽是遇到无妄之灾的阴郁。
她擡头,对邵贺新说:“贺新,跟你婶什麽态度?到我身边来。”
邵贺新眉头发蹙,回头看了眼哥哥。
贺夫人指着一脸混不吝的邵临,“我告诉你,这次谁保你都没用。”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也要扒掉你一层皮!咱们走着瞧!”
邵临浑身是伤,擡眸直视这些人,眼刀锋锐。
从外面回来的护士看到这一幕严肃呵斥:“这里是医院,要闹出去闹,不要影响患者。”
…………
贺仕经过治疗已经移交到单人病房,邵临打架早就是家常便饭,再疯手里也有把控,知道哪里致命,当然也知道哪里不致命但一拳下去会很疼。
惹了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惹到有脑子的聪明流氓。
估计贺仕没醒的这段时间里,浑浑噩噩的梦里也全是邵临挥拳时那直捣灵魂的样子,反反复复都是他那把抡自己抡到烂的黑伞,还有那些砸在自己身上的器皿,物件……
然後在无尽的恐惧中复苏。
邵临被两家人带回了邵家别墅。
到了别墅门口,邵漫停下,连头都没回就对身後走在邵临两侧的四个保镖说冷冷说:“给我打。”
保镖们面面相觑。
邵漫斜眼,对上身後邵临的坦然目光,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邵家的人没有犯了错还能舒舒服服走进家门的先例。”
邵贺新不敢置信,开口劝说:“妈!我哥刚从医院包扎完……”
“贺新!”这时邵贺新的父亲贺柏高站在门口喊他。
贺柏高一向扮演家中慈父的形象,这时竟也严厉起来。
邵贺新被父母严肃的表情和话语架着,深知场面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贺柏高走过去,拉着儿子的胳膊,“走,这件事你不要再说话,跟我进去。”
看着被邵家一家三口抛弃在外的邵临,贺家人的脸色稍作缓和,皆冷漠地转身往别墅内走去。
邵漫把亲戚们迎进去,看着还没动手的保镖,“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