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邱芜澜对韩尘霄招手。
&esp;&esp;在国外当练习生的那几年,韩尘霄见识过很多,那些光鲜亮丽的财阀们比任何人都喜爱暴力。
&esp;&esp;他知道邱芜澜不会动辄打人,可也知道自己的进展是在太慢了。
&esp;&esp;韩尘霄屏气凝神地弯腰靠近。
&esp;&esp;他猜测,邱芜澜至少会拧一拧他的脸,警告他用点心。
&esp;&esp;被韩尘霄紧盯的手并没有触向他。
&esp;&esp;邱芜澜偏头,扯下了自己的发圈。
&esp;&esp;微卷的长发顷刻流泻,晃出丰美的泽光。
&esp;&esp;那发圈撑在指尖,她把韩尘霄微长的刘海扎了起来,顶起一个小揪揪。
&esp;&esp;“不要紧,慢慢来。”她在他唇前细声轻语,“先准备商演。”
&esp;&esp;说话间,兰草的气息浅浅拂进韩尘霄的唇间,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轻颤,喉结涩然地上下滚动。
&esp;&esp;大腿腰椎一齐发软,他维持不住俯身的姿势,险些跌入邱芜澜怀里。
&esp;&esp;韩尘霄湿漉漉地望着邱芜澜,他好想亲她,想吞下这丛于雪中优雅伸展的兰。
&esp;&esp;邱芜澜退了开去,叮嘱:“路上小心。”
&esp;&esp;季尧木然地看着这一幕。
&esp;&esp;韩尘霄颤抖的关节如同摇晃的狗尾。
&esp;&esp;他爱上了邱芜澜,毫无疑问,且已臣服于她。
&esp;&esp;熟悉的剧痛如梭穿过大脑。
&esp;&esp;疼痛是警告保护,可太过熟悉、太过频繁,以至于中枢神经也变得麻木。季尧有些发钝,分辨不出自己疼还是不疼。
&esp;&esp;他只僵冷地站在原地,盯着韩尘霄头顶上的发圈。
&esp;&esp;那是今早戴在他手腕上的发圈。
&esp;&esp;送走韩尘霄,邱芜澜瞥向低垂着眼睑的季尧。
&esp;&esp;她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esp;&esp;邱芜澜有心补偿他,她知道季语薇想要什么,却实在不知道季尧想要的是什么。
&esp;&esp;最初,他似乎渴望金钱权力;后来喜欢上了虚拟作品;慢慢地,邱芜澜发现,季尧似乎并不真的在乎那些。
&esp;&esp;有些时候,她不能用钱安抚季尧。
&esp;&esp;季尧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
&esp;&esp;少年抬起了眸,和她四目相对。
&esp;&esp;他眼中未及隐藏的情愫蓦地触动了邱芜澜。
&esp;&esp;哀伤、嫉妒,还有些许无所适从的迷茫。
&esp;&esp;他像极了那条最受宠的小狗,突然被外来者侵占了领地、夺走了宠爱,却无力反抗。
&esp;&esp;邱芜澜希望他来找她撒娇抱怨,偏偏他不吵不闹,叼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玩具,默默走去角落。
&esp;&esp;猛烈的躁意化作热流冲击而下,邱芜澜呼吸一禀,热意聚成泪雾,蒙得视线有些模糊。
&esp;&esp;也许无关疾病,即便任何主人看见这一幕,都会生出心酸和怜爱,以及阴暗的虚荣。
&esp;&esp;邱芜澜当然察觉到了季尧想要什么,她不认为那是爱,那只是依赖,是她在季尧身上遗留下来的精神枷锁。
&esp;&esp;年少时的她控制不好力度,被她控制的季尧又太过年幼,他的三观皆由她肆意捏造,以至于成了如今的模样。
&esp;&esp;她不能继续错下去。
&esp;&esp;如果麻木的囚犯打开枷锁后还不知逃跑,那她就推着他走。
&esp;&esp;“还有事么,阿尧?”邱芜澜问他。
&esp;&esp;她双手交握于小腹,压住麻痒的涨热,极力稳住呼吸和神态。
&esp;&esp;季尧一顿,笑道,“姐姐,我给你重泡一杯吧。”
&esp;&esp;“不用。去收拾东西吧,你该出发去商演了。”
&esp;&esp;季尧指尖微蜷,浓长的眼睫颤了颤,乖巧应好。
&esp;&esp;他离开了办公室,邱芜澜深吸一口凉气,小腹处的焰火非但没有冷却,反而得到了助燃剂,变得愈发旺盛。
&esp;&esp;她闭着眼,回想着季尧顺从的侧脸。
&esp;&esp;他太乖了。听话、懂事、知晓分寸,极度聪慧,且忠心耿耿。
&esp;&esp;这样的少年跪拜在脚下,再是难以填尽的欲壑都会得到满足。
&esp;&esp;邱芜澜扶额,试图用手背降温头脑。
&esp;&esp;她感到了酥麻、濡湿和难以言喻的兴奋。
&esp;&esp;阿尧……她最出色的弟弟,她一手养大的健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