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嵘也为她添了不少。
若是用这些换成钱,妧枝就足以买下能给他们安身立命之所的宅子了。
拿到钥匙,妧枝依旧还在平氏身边,并未立刻就走。
平氏好奇,“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
妧枝细细打量她,忽然抬起手帮她把平氏衣上的褶皱抚平了,“阿母今年好似很久没有裁新衣了。”
平氏略微触动,下一刻摸着自己的脸笑起来,说:“都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还要什么新衣,你与阿柔多备至些好看的衣裳就行了。”
妧枝:“阿母,总是多为别人想,可有为自己想过一些?”
平氏愣住,似是不明白今日妧枝是怎么了。
竟问的都好生奇怪。
“那我……嫁人作妇,为妻为母,有了你们,可不就只为你们着想,这一生不就这样了?”
妧枝:“那阿母可有想过,跟阿父和离,和我还有妧酨阿柔一起生活。”
妧枝陡然语出惊人,叫平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她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惊天之语。
“你……”
妧枝定定注视她,平氏眉眼已经没有年轻时那样的淑丽了。
除却细秀的眉头,挂在她眼角的是缱绻的眼纹和对日子的疲倦与麻木。
妧枝摸了上去,向她恳求,“阿母信我吧,我会让阿母过上好日子的。”
“阿母,跟阿枝一起过活吧。”
……
在将平氏他们安置在新家前,妧枝决定典当了这么多年积攒的嫁妆。
她本就无意再去嫁到王府,有没有嫁妆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反倒是眼下她急需用钱,将这些东西拿来急用才是最好的。
平氏将钥匙交给妧枝后,对长女一如既往地放心,妧枝做事有头有尾,且有自己的主意,于是并未多去关注库房的变动。
在妧枝将自己的嫁妆拿去典当的第三日,京都的街头,她的轿车停在了木荷堂。
管事出来迎接,“妧娘子终于来了。”
妧枝刚从典当行出来不久,不想她常坐的一张轿子就被眼熟的人给找上了。
历常珽的长随道:“还请娘子去木荷堂一趟,郡王有事要与娘子相商。”
除去嫁妆,妧枝的另一条生财路也是靠着历常珽得到不少好处。
她不曾犹豫,就亲口应允,“即是郡王相请,那就去吧。”
“起轿,走。”
在她背后,两张耳目将她的行径瞧得一清二楚,一个在轿夫起轿后跟了上去。
另一个,与同伴商议好后,转向了来时的王府。
第35章浑水一滩。
王府书房中,尽是白纸上渲染的墨香。
“阿兄,这里是不是画的不好,你快帮我改改,这雀鸟的翅膀,我怎么画的就是较为僵硬?”
商唯真坐在书房椅子上,央求着商榷安为她改画。
商榷安看了一眼,“不是你画的不好,而是你未在用心。”
商唯真脸上一红,恍若被说中心事。
今日天色宜人,正好阿兄不忙,待在府上。
商唯真便来此找他,看到窗外树上停着的鸟儿,觉着日光下的羽翼宛如彩衣,于是动了想要画下来的心思。
二人在书房研墨起笔,气氛美好而宁静。
商唯真大部分心思都不自禁偏向了立在书架前,负手而立的身影上,在画上便分了心。
熟料阿兄居然知道她不专心。
商唯真娇柔道:“阿兄,帮我改改……”
商榷安收起神思,欣然而至,来到商唯真身后,仿佛不经意般,却直接了当的圈住了她的手。
这让商唯真胸脯下的心跳越发厉害,然而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忽然门外有人进来。
“大郎君。”是近几日被派出去的披甲,看神情便知,是有事要向商榷安禀告。
商唯真看着他们。
往日一有这样的情况,多数时候她都在场,不用避讳,然而今日不大一样。
在披甲进来唤了声“大郎君”后,阿兄竟然从背后立起身,“唯真,出去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