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都鼓起来了,里面装了肠粉,烤串和汉堡。”
“饕餮。”
“你才是!”
“那,接下来要休息了?”
“你想去哪里旅游?”
“冬天的话,想看雾凇吗?”
“你欠我钱,你订票!”
“好吧。”
“你听起来好不情愿。”
“我一向听说欠钱的才是大爷,你对我不太尊重。”
“你从哪里听来的歪理?”
“把衣服穿上。”
“你看见我啦?”
“猜也猜到了。”
“穿上了。”
“没有。”
“你看到我了!”
“猜的。”
“这次真的穿上了。”
“没有。”
“你就是看到我了!”
“还是猜的。”
“说,你在哪!”
“真是猜的。”
“许蔷薇,你好像一只坏透了的狐狸。”
“不是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许蔷薇,许蔷薇,许、蔷、薇!”
“嗯,听到了。”
“许蔷薇,明天见!”
“明天见。”
明天见,多么美好的三个字,玫瑰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明天见,这是第一次。两个人没有约定时间,没有约定地点,明天怎么见呢?什么时候见?在哪里见?玫瑰却不怀疑,说了明天见就是明天见,管他时间,管他地点,明天一定会见,当然会见。
好准时,天上开始下雪,玫瑰乖乖地穿上了外套,但冷了太久,身体仍然没有反应过来有了些温暖,扔在发抖,可抖得欢快。穿衣服的时候疑神疑鬼地看了周围好久,确实是空无一人,还真是猜的,竟然真是猜的,许蔷薇就像是一只坏透了的狐狸!
可是玫瑰好快乐,忘记自己今年多少岁,二十岁?二十二岁?还是二十四岁?都无所谓,快乐到年纪不重要,性别不重要,名字当然更不重要!心都已经飞了出去,跟雪花一样在天上飘,摇啊晃啊,落下来就要融化。
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像许蔷薇一样的人,让她的灵魂享受到被安放下来的安息,这是怎么一回事?玫瑰不懂爱情,玫瑰当然不懂爱情,玫瑰只是爱情的手段,深深爱过之后就被扔在阳台上,花瓶里,倒挂在晾衣架上,或者枯萎,或者腐烂,或者变成一碰就碎的干花。
她在凌晨四点的广场上跳舞。
伸出双臂怀抱着不存在的爱人,甜蜜地迈出左脚,退回右脚,闭着眼睛等着某人给自己一个亲吻,只有雪花落在唇上,冰凉的湿润的,舌尖伸出去舔干净,冬天的味道。
好快乐!
脖子上的红印子圈不住她,大腿上的淤青腐蚀不了她,男人的味道浸泡不透她!她要当一支玫瑰,要被爱侣拿在手里尽管诉说爱,要狠狠扎穿说谎的人的手指,要生长在最贫瘠的土壤里却开得最漂亮!
她要从夜晚迈入白天了,从一颗星星变成一支玫瑰!
荷尔蒙冲出大脑,冲破皮肤,站在玫瑰面前,变成她的爱人。身体还是冷的,一颗心却滚烫到在胸膛里胡乱地跳。脑袋里面开满蔷薇,喜欢上一种狡猾的动物,对明天竟然有了某种期待。
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