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欢。”
吻落在微张的唇缝。
“偶尔苦恼,但那也是喜欢的一部分。”
其实何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那一句多余的话。
真心话啊。
何止从不诉说疲惫。
在末世,示弱等于自杀。
断肢的士兵会被抛弃,咳嗽的劳工会被隔离,连孩子都知道哭嚎只会引来变异兽。
他早已学会把伤痛和着血咽下去,像匹真正的狼那样独自舔舐伤口。
可今天或许是被记忆冲昏了头,偏偏对兰矜说了那句多余的话。
那个字——“累”。
其实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太危险了。
何止再怎么说也是卧底,而兰矜是荆棘基地的王,脚下踩着无数叛徒的头骨。
他们本该是棋手与棋子,猎人与猎物,现在却因为一句越界的抱怨,让关系滑向不可控的深渊。
现在何止身份没有暴露,他还能和兰矜玩恋爱游戏。
万一真的出事了,估计连命都没了。
白兰暴君会放过叛徒?
他们的此刻亲昵还能留在暴君心中?
何止不知道这个答案。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或许兰矜自己也不知道。
此刻兰矜的半透明鱼尾缠着何止的腰,他们的呼吸近在咫尺。
鱼尾的透明度又增加了,能看见其中急速流动的淡色血液。
还没做什么呢,床就一塌糊涂了。
鱼尾一直在分泌粘液,因为缺水,人鱼毕竟是需要水的。
这不行啊。
这么想着,何止手臂肌肉绷紧,一个发力就将兰矜整个托起。
“做什么。”
暴君银发垂落如银河倾泻,半透明的鱼尾本能地缠上他的腰腹,
莹蓝黏液在腰侧皮肤拉出细丝,鳞片摩擦过腹肌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何止单手扯掉自己的黑色背心,他带着兰矜大步走向浴室:
“去浴室。”
“给你泡泡澡,看你都缺水了。”
“真有你的,跟我打架,把尾巴都打出来了,我还得给你放水。”
兰矜不满地看着何止:“你刚才的态度比你现在好多了。”
何止一个没忍住,嘴贱地脱口而出:
“您体谅一下我,我忍着呢现在,为了首领的良好体验感,我们去浴室再做。”
差点又被鱼尾抽的何止,单手抱着兰矜,一脚踹开浴室磨砂玻璃门。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闷响,回声在瓷砖墙面间来回碰撞。
浴缸积了层薄灰——何止这种糙汉向来是五分钟战斗澡的忠实信徒。
他单手托着兰矜的臀,另一只手扯过毛巾,三两下把洗手台擦干,将暴君安置在大理石台面上。
“别乱动哈。”
何止拍了拍兰矜半透明的尾鳍,转身去刷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