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玉奴整个人贴上来,蟒袍下摆与江淮舟的玄色衣袂纠缠在一处,在青砖地上拖出旖旎的影。
下一秒,陆长陵手中的茶盏突然“咔”地裂了道细缝。
看起来当真是气到了。
江淮舟:……
江淮舟: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在这种场合下,让他们两个见面的。
听到声音,江淮舟抬头去看陆长陵,却见怀中人仰起脸——那颗泪痣近在咫尺,朱唇轻启间,呵出温热气息:
“江郎不在,有人上门来欺负我呢。。。”
眼波横斜间,录玉奴挑衅地望向面色铁青的摄政王。
“成何体统。”
见状,陆长陵眉毛都快皱成山了。
江淮舟硬着头皮,搂住录玉奴往椅子上走,好不容易才把人拉下来,按在椅子上。
他一看,录玉奴脸色拉下来了,连忙轻声哄:
“心肝,行行好,成不?”
录玉奴抬眸督了江淮舟一眼,便不肯说话了。
江淮舟抬眸看向陆长陵,唇角扯出一抹笑:
“陆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留下招待。”
话音未落,陆长陵已霍然起身。
月白蟒袍在烛光下流转寒芒,他几步走到江淮舟面前,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阿舟,你难道,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吗?”
陆长陵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
他抬手似要拍江淮舟的肩,却在半空停顿,玉扳指在袖中捏得咯吱作响。
“阿舟,”
陆长陵忽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你这般聪明,难道看不出,他简直就是……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江淮舟还没有说什么呢。
那边,录玉奴突然仰起脸,泪痣在灯下如血滴般妖冶:
“摄政王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了。”
“我自认为真心待世子爷,可我见摄政王,却未必真心待世子爷。”
眼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江淮舟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咬咬牙,还是说了句半狠不狠的话:
“冒着这么大的雨,陆哥难道是特地来找我的麻烦吗?”
他对陆长陵说不出很锋利听的话。
江淮舟对待自己在意的人,总是比较舍不得。
他知道,身边的每一份真心都极其可贵。
他见过太多虚伪的东西,也知道真的东西,该是什么样的。
北境条件那般艰苦,风沙万千,战场风云瞬变,永远弥漫着血腥和死亡。
如果不是陆长陵,蛮人的铁骑就会踏破边防线,边境就会变成一片血海。
如果不是陆长陵,江淮舟在重伤围困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带兵将他救出来。
他们在草原上结拜过,情同兄弟手足,更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但是,
正因为如此,
所以江淮舟更希望得到陆长陵的尊重与祝福。
江淮舟抬眸,烛火在他眼底映出坚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