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向前一步,与陆长陵四目相对。
“陆哥。”
江淮舟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知道,陆哥现在一时还接受不了。”
窗外雨声渐歇,一滴水珠从屋檐坠落,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江淮舟继续说:
“但我江淮舟,此生从未如此认真过。”
“我叫你一声陆哥,是因为真心敬你、认你。”
“我尊重陆哥的理想,你的抱负,你的抉择——即便你不支持我,我依然尊重你。”
闻言,陆长陵的玉扳指在袖中捏得发白,眼底情绪翻涌如潮。
“可我也希望。。。”江淮舟的声音忽然有些哑,“陆哥能明白我。”
“世人如何看我,史书如何写我,对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
江淮舟忽然笑了,那笑容明亮得刺眼,像是少年时第一次随陆长陵出征的模样。
“我此生——”
“只想做自己认定的事,一定会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窗外。
一轮明月高悬中天,清辉透过雕花窗棂,雨后湿润的夜风穿堂而过。
凉意沁入肺腑,倒觉得清了。
陆长陵长舒一口气,月光在他眉宇间镀上一层银辉。他终是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与决断:
“好,既然如此,我知道了。”
夜风拂过,吹散了他肩上残留的雨气。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阻拦你们。”
摄政王抬眸望向江淮舟,眼底翻涌的情绪归于释然。
“等这案子了结,”
陆长陵顿了顿,
“若阿舟你还是想走,若他——"
目光扫过录玉奴,终是叹息,“真的愿与你同去,我自会想方设法送你们离开。”
这话说完,陆长陵忽然伸手,重重拍了拍江淮舟的肩膀。
玉扳指与护甲相撞,发出金玉之声——带着北境男儿特有的力道。
“需要我相助之处,”
月光下,陆长陵的蟒袍泛起粼粼微光。
“我也绝不推辞。”
雨后的青石回廊泛着湿润的光泽,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水洼映照成一面面碎银般的镜子。
陆长陵与北阙一前一后踏出院门,靴底碾过积水,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唯恐路上又下雨,青溪捧着两把青竹油纸伞匆匆追去。
——
寝屋内,红烛摇曳。
录玉奴斜倚在锦绣床榻边,赤足轻轻踢踏着褪下的官靴。
朱红蟒袍的衣带已然松散,露出半截如王的脖颈,上面还留有从前的痕迹,红梅落雪,点点红痕。
他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很轻:
“世子爷,我倒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与摄政王和睦共处。”
江淮舟解下剑挂在屏风上,闻言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