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越来越有港媒的风范了,起标题抓眼球,一套一套的。”段嘉玲嗔怪地看了陈湘湘一眼。
自上次陈湘湘半夜给她开门后,她没少和陈湘湘一起自习,饿了一起去食堂扫荡,感情比之前亲近了不少。
有时陈湘湘在外实习,大学老师要点名的时候,段嘉玲会前去替她答“到”。
“现在采访一下当事人段小姐,请问段小姐,你为什么要拒绝陆先生呢?”陈湘湘将手握成拳头,举到段嘉玲面前充当话筒。
“因为,他不懂得尊重人。”
段嘉玲想了想,模仿出陆彬的样子,叉腰,手在空气里叩了叩,语气轻慢。
“十万元,够不够?妹妹仔,我这是欣赏你,喜欢你。”
那一声“妹妹仔”,学得尤其惟妙惟肖。
她滑稽的样子逗得陈湘湘捧腹大笑,陈湘湘的大笑又引起了她的笑,两个女孩笑得双双跌在自己床上。
“真的,期期。这年头,男人出个十万块钱就想当你爹,对于这种男的,我只想说‘滚’!!!”
陈湘湘最后来了句精妙的总结。
段嘉玲揉揉笑疼的肚子。
“那我问你,对那个Joseph先生,你又怎么看呢?”陈湘湘挑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看向段嘉玲。
不知为何,陈湘湘觉得,凭借自己身为记者的灵敏八卦鼻子,她能闻出,这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好像刚约会回来,前后脚在礼堂出现似的。
“什么怎么看。”段嘉玲抿了抿长发,脸色有些发烫。
“就是,如果他说‘十万元,够不够,这是我欣赏你’,你会不会反感?”
“不。他根本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段嘉玲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带了三分认真。
“也是。”陈湘湘回想起那人在礼堂主席台上的发言,以及后来的一幕幕。沙谨衍那人看着漫不经心,也会抛包袱、开玩笑,但一切玩笑,都在合理合情合适的范围内。
又或许是,他天生长了一张俊美的脸,俊美到亦正亦邪。人总是看脸,所以对他的纨绔也比旁人宽容了三分。
这般想着,陈湘湘认真地下了个结论:
“他是个纨绔,可他会尊重人。”
她脸上潋滟的神色不自觉地敛起,像蝴蝶收起翅膀。再度说话时,她声音变得很平。
“那沙先生手上的伤势好了?”
“早就好了。不好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他随意地举起手,没想到她却很较真,上前两步,盯着他的掌心看。
那处伤口,变成了一处浅白的疤痕,像一个烙印在掌心的吻。
她凑近时,鼻息浅浅的呼到他的掌上。这让他觉得掌心温热。
“好就好了。”她歪头,对他露出一个笑。歪头似乎是她下意识的小动作。
像她这样脖颈纤细的人,歪头起来格外好看,像某种懵懂的、迷瞪的小动物,也许是猫咪,也许又是小狗。
沙谨衍含笑看着她,脑中关于她的一切印象,慢慢地清晰起来,清晰无比。
不论是她低头画画的样子,还是她站在窗边,一脸的惊惶失措,被他逼问时倒放进来一屋子的风,将发丝吹向他的样子。
这次他差点要忘记她。
但是,在往后的岁月里,他深深记住了段嘉玲,深到像是大脑海马体的记忆本能,此生此世,不能再忘。
沙谨衍喉结滚动几次,有一根弦在体内崩断,眼泪一滴、两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从昨晚得知她被绑架的那一秒开始到现在,这段漫长的、几乎每一秒都像煎熬一样烧灼他神经的时刻里,他整个人仿佛都干枯了,连哭都没有力气,甚至流不出一滴泪。
这一秒,眼泪才落下,滚烫得惊人。
段嘉玲的手无意识地抽动一下,眼皮下的眼球也频繁地转动。
她在做梦,梦到小时候在大陆孤儿院的日子。
第178章HK178双姝花
九十年代末,汤金荣已婚多年,育有一子,老婆身体不好,给不了他夫妻生活,他自己也不喜欢去碰一身药味又年老色衰的老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他对老婆、儿子还算有点道义,三令五申几个情妇不准偷偷怀他的仔,一经发现,立刻派人抓去医院流掉。
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肖春莲大着胆子偷偷做手脚,怀上了,希望能生个男孩出来让自己母凭子贵。
怀孕四个月时,在香港查出是个女孩。
她不想要,去算了一卦,算出她跟这孩子有母女缘。
她还是不想要,换个大师再算一卦,又算出她跟这孩子命中注定要当母女。
天意不可违,没办法,生吧。
骗汤金荣说要回老家奔丧顺便住几个月,躲到对岸深圳待产。
后面汤曼珍各种作妖、惹祸,气得她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塞回肚子里,冲去医院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