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谨衍瞪了赵洋一眼,低声在段嘉玲耳边说道:“不用管他,以后他跟你讲什么也都不必理会。”
“我要热死了!”
赵洋忽略沙谨衍的警告,停好车拔了车钥匙,隔空丢给沙谨衍,转身拿起地上的水管,弯腰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浇湿。
“下次半路系统失灵这种活儿别叫我去了,我实在没耐心等重启!”
胡乱搓了搓头发,还嫌不够凉快似的,他又调整出水口方向,直接就着出水口洗了把脸。
“今天这老哥重启了三四次!天都够热了,还给我添堵,你也不怕我化在半路上!”
陈大师将红包收进抽屉里:“唉,人什么时候死都是命中注定的,吃再多补品也冇用。时候到了,该死还是要死的。”
母子女三人离开陈大师住处。
汤进雄面色淡然,饶有兴致地欣赏寺庙中的景色和建筑物,完全没受到刚才算命的影响。
肖春莲在不爽养女可能要嫁进大家族当大少奶奶。
汤曼珍则在忧心自己隐婚的事被那个老头看出来了,担心他会悄悄打电话告密。
母女二人各怀心事,两双眼睛看着地面走路,都没去留意周边的人员走动。
人心不在焉的时候就容易出事,她们和“天敌”郑良芳狭路相逢上了。
第112章HK112两巴掌
《林海雪原》里有一句经典的土匪黑话: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汤家母女,再贴切不过。
平常在段嘉玲面前趾高气扬的她们,当看到郑良芳向她们迎面走来,心中都是一紧。郑良芳还没走到她们面前、把她们怎么着呢,她们自己心里先发虚起来,变成两只惊弓之鸟。
肖春莲气恨自己刚才白白“做贼”躲她,结果还是与她正面碰上,这下好了,少不得要在儿子面前被她夹枪带棍地奚落一顿,而自己只能忍气吞声,不能还口,真是颜面扫地!
汤曼珍气恨自己今天眼妆没化好,果然是大凶之兆!
眼看郑良芳已经近在咫尺,躲是躲不过去了,调整好心态,硬着头皮上吧。
段嘉玲甚至吸了吸鼻,嗅身上的味道,有那么明显吗?
她挣了挣沙谨衍的手臂,就像兔子踩中了兽夹:“我刚才听到开门声,艳红出去了!”
沙谨衍现在将她抓了个正形,任她在怀里推搡,稳箍如山地说:“关我什么事。”
段嘉玲惊呆了,拧回身看他:“那我出门又关你什么事!”
屋内没有开灯,但男人的双眼似有点点磷火,垂睫凝在她脸上:“她是本地人,夜里出门又如何,你呢,想跟踪她。”
后面那句“为了找乌沙”他没有说,只是视线往下落了落,很快划开:“这么急着、想穿成这样出去冻死?”
那香槟色睡裙只是前襟两片一叠,两人冲撞间,段嘉玲才意识到境况,猛地抬手捂住胸口:“你闭眼!”
“嗤。”
他又冷笑了,不屑似地高傲道:“黑灯瞎火,我闭了跟没闭有什么区别。”
段嘉玲快急疯了,气息抽咽着:“除非是亲人有事,否则女人夜里会见的,也就是情人了……”
此刻她也与沙谨衍在夜里相拥,黑幕成了最好的遮掩,而男人沉硬着嗓音道:“又是为了乌沙。”
他仍不愿放开她,段嘉玲快哭了出来:“我求你了,沙谨衍,让我去追吧……”
他生得高,胸膛贴在她的脸颊上,段嘉玲感受到那处起伏的幅度在变大,千钧一发之际,她已无暇去猜他为什么不愿让她去见乌沙。
是不是真的为了帮乌沙逃脱,还是说他猜到她的相亲其实是另有算计……
可是再拖下去,艳红就已经下到一沙了。
她指尖抓皱了他胸膛的衣衫,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了……”
之后,她再也不会纠缠不放。
沙谨衍其实今晚不应该过来,他喂了马,又等酒醒去开车,他可以去旅馆也可以在车上过夜,这里有两个女生,他不应该借宿。
但他还是在深夜敲开了这扇门。
听到了她半夜掀开房门的声音。
就知道她没有把事情做段全,气息沉沉对她道:“一件外套不够,把你其他衣服带上,车上穿。”
段嘉玲心里“咚”地一声,金属门被他打开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打开了。
如果乌沙来找艳红,他们可以在家里或沙下见,但如果她是去找乌沙,那就得用上车了。
段嘉玲的衣服在烘干机洗净了,她拿出囫囵一卷抱在怀里,蹬上皮靴就跟着沙谨衍下沙。
一路上已不见了艳红的身影,她顿时有些急,寒气被她紧绷的神经隔在身外,她甚至手心有些冒汗,在走到沙梯尽头时,胳膊让他大掌拢上:“我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不管他们是开车出去还是步行,也只有这一处出口。”
段嘉玲眼睛一亮,与其去找,不如蹲在必经之路,她忍不住夸他:“沙先生真是会守株待兔的!”
话一落,沙谨衍回身瞥了她一眼,段嘉玲紧了紧白色外套,他没说话,只是替她将风衣帽盖到头顶,帽檐的白色兔绒被风吹着抚过他掌心,而后,沙谨衍拉开了副驾的车门,让她上去。
暖室被气息入侵后,仿佛蒸起了潮湿的白汽,长款外套盖到了膝盖,段嘉玲低头将黑色修身裤套上脚尖时,沙谨衍打开了那一边的门。
她骤然被冷风冰得蜷了蜷脚趾,裤子绞紧,她竟穿得有些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