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阑不答,耐心地在她后背轻轻拍:“睡觉。”
真·斯文败类斯基。
翌日上午,头一天派梅思萼过来没解决问题的梅笑寒抽空亲自来了一趟。
庄清流躺在床上跟她say了嗨,梅笑寒有些诧异地问:“庄前辈,你怎么还在床上?”
“是啊,”庄清流心态很稳,“嫁过来前,我也没想到是过这种一天到晚都在床上的日子呢。”
而且她摸摸腰,明明是一起的,这真的没有道理。
梅花阑在外面拧着毛巾搭好后,过来笑着把人抱起,放到了外面的躺椅上晒太阳。
梅笑寒瞟梅花阑一眼,摇摇头,自己去处理本来要安排给她的事了。梅花阑刚从外面办事回来,是有两天休息时间的。
中午吃了饭后,梅花阑换掉一个人躺的摇椅,在两棵树间系好了秋千床,两个人一起靠了上去。这会儿刚好在避光处,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眠,梅花阑将人放在自己怀里揽着道:“现在睡。”
她们两个倒是快乐了,可是秋千绳边上的小蛇支楞着身子无辜地在旁边小幅度摇了一中午,累得直委屈。渡厄可爱地从厨房拉出一大包蜜饯出来,分给它和嘶嘶,小蛇于是又单纯地开心起来,卷着蜜饯游上桃花树了。
庄清流醒过来的时候,梅花阑正在半空中用灵光传讯,她懒洋洋侧了个身,问道:“什么事?”
“不是大事。”
梅花阑答完,居然又开始娴熟地解她衣服。
庄清流也不动,眼尾上张地瞧她。
梅花阑于是道:“庄烛,卡在雾凇山那里的传送点打通了。”
庄清流仍旧垂眼瞧着她的动作:“所以要庆祝一下是吗?”
眼前一闪,梅花阑捞她回了房。庄清流看看天,想起当年在故梦潮的时候,她经常对着兰颂裴熠那些小辈啰里啰嗦,总想跟他们多说两句自己做人的道理什么的,祝蘅经常都是不耐烦地过来把她扯走:“种人跟种树不一样,你整天啰嗦什么?”
她当时听到这句话,心里第一个想的却是梅花阑。想着不知道她最用心最疼爱的小姑娘,长大后最终会长成一棵什么样的树呢?会正直吗?会挺拔吗?会永远向着光、又能遮荫吗?
结果。
现在。
就长成了一个这。
端庄与克制离体单飞,流氓共无赖波光一色。
一夜薄雾后,天光大亮。
梅花阑前脚在床前俯身亲一下离开,庄清流后脚睁眼出门,溜达去了梅笑寒那里。
“晏大人,晏大人。”
梅笑寒刚踏出院门儿的脚步停下,左右找了半天,才发现喊她名字的那玩意儿像颗蜗牛一样,团在一片大芭蕉的叶子上。
“呃……”她低头弯腰凑近地瞅了半天才道,“庄前辈?你做什么这个样子?”
庄清流道:“因为我等你很久了。”
其实梅笑寒昨晚也睡得很晚,今天也起得很迟。因为昨天一天,她招呼了几位路过来看看的朋友。这些人说是来做客,其实都是有意想来看看祝蘅。
祝蘅自不用说,一看她的表情,梅笑寒就心里叹了口气,安抚道:“没关系,你什么都不必管,露一下面就好。既不用强行没话找话,也不用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多特意做什么贴心的事,自在一点就可以。跟世上所有人比起来,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结果上午朋友来的时候,祝蘅居然连一点面都没露,更别提在门口接一下了。
几个朋友虽然没说什么,但面上都有些丰富起来,谁知刚进大门,就见等在门口的祝蘅手一摆,几把椅子自己跑到了几个人身后:“请坐。”
梅笑寒忽看她片刻,几位朋友:“……”
刚坐下,几杯水又飘到了跟前。接着是花生瓜子,糕点糖果,点心蜜饯,蜜桃甜瓜。
梅笑寒忽然隐隐笑起来,正准备喊小弟子去后厨准备饭菜,祝蘅道:“已经准备好了。”原来,她提前跟庄清流借了渡厄过来,这会儿所有的饭菜都是由一条小金龙咕噜噜从半空卷着送进来的,还分外活泼可爱地喜欢耍宝活跃气氛,让一众人受宠若惊。
席间饭菜不仅和甜点一样丰富,还备有庄清流特酿的果酒,故梦潮特有的菇笋,一眼看到,就知道是精心准备过的。甚至有一个朋友不吃辣,祝蘅也看两眼便察觉,自然而然地记得之后挪了下盘子,给她面前又添了两盘清淡的蔬菜。
这天将几位友人送走后,梅笑寒转回来忽然从背后深深抱了她一下:“祝兰徽。”
祝蘅一如既往地故意傲娇道:“什么?”
梅笑寒忽然脸颊侧靠她背心笑起来:“表现特别好。”
其实真正想说的,不是“表现”。
而是有一刻,忽然感觉到被自己人真正放在了心上。
所以理所当然的,两人今天也起得很晚。
庄蜗牛在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芭蕉叶上冲梅笑寒说道:“我有要事找你。”
想了想又补充道:“害怕你们家的粉毛走漏风声。”
“……”梅笑寒于是做贼一样带她掉头进了书房,“什么事?”
庄清流道:“借两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