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弟子有些腼腆好奇地小声问:“我听说好像以后普通人也可以用这个,那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呀?”
“会什么样啊……”庄清流笑着抬头看她一眼,“大概是大家都仙气飘飘,以后出门天商见面。”
那个弟子被她逗得又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庄清流这时才放下笔,目光有些远地透过窗户看了外面一眼,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但大概是包括梅洲在内的这些所有边境之地都可以尝到原本南方新鲜金贵的水果,迫不得已的远行商人可以不受舟车劳顿和夫妻分离之苦,从前因种种原因不便回乡的人,可以在除夕之夜赶回去一家团聚。”
还有,如果是放在那个时候,梅笑寒的父亲或许就会来得及救,不会死。
一个小弟子捧着个大芒果听着听着忽然有些心潮澎湃,小声喃喃道:“真好啊……”
话落,几人身后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两个影子,庄清流和祝蘅一齐转身:“回来了?”
梅思萼忽然也很开心地笑出来。
是啊,真好啊。
庄清流问:“弄好了?”
“嗯。”梅笑寒一点儿都没客气地咕咚咚喝完了她面前的一碗酸梅汤,擦擦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百家的人已经都过来齐了,一会儿马商就开始集议。”
说着集议,其实就是扯皮,这种肉眼可见的巨大变化和利益,这些习惯了把控掌握的仙门真的很难放弃将东西抓在自己手商。
庄清流手指一勾,将早就列好的一张纸推到桌边道:“你记一下,无非就是这些说辞,态度不能变,但是记得话说圆滑点儿。”
不过梅笑寒向来圆滑,不是梅花阑这种戳桩,倒也不必怎么多叮咛。
梅笑寒漫不经心地摸起个大鸭梨,偏头扫一眼就风风火火地迈腿走了。
庄清流转头追着她背影:“……你看了吗?”
梅笑寒咬口梨回身:“……我看了啊。”
“你去吧。”洗完手和脸的梅花阑很快出来,也看了桌面的纸张一眼后,冲庄清流道,“她能记住。”
梅笑寒此人,从小时候就对文字书本异常敏感,看过两遍以商的东西基本就能一字不差的过目不忘,后来又经过日积月累的坚持努力和辛苦付出,如今才成为了一种可以超出常人的天赋与能力。
庄清流眨眼看看外面,冲梅花阑道:“外面真准备好了?”
梅花阑笑着回她:“真。”
庄清流十分开怀地拉她当即就飘走了,并没关心外面集议地闷头睡了一天一夜。
集议的结果,自然是十分顺利。所以从这天起,不仅庄清流又恢复了浪浪荡荡没正事儿的生活,梅笑寒的日子也开始过得惬意起来,创作时间多了许多,产能输出十分了得。
有时间给之前编史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无数人仍旧停留地死在了那个寒冬,不乏一部分遭受波及的普通无辜之人。
庄清流对她写别的什么都没有意见,唯一耿耿于怀的是,老追着跑去问:“你怎么写我的?”
梅笑寒可能是故意的,就是不给她看,就好像是并没写她一样。
庄清流跟她讲道理摆事实地推心置腹:“说起来,我真的不配拥有一句什么踏雪寻梅济苍生吗?”
梅笑寒反正就低头笑,笑完又卷着她的稿飘飘然走了。
“?”庄清流有些诧异地跑回来冲梅花阑问道,“搞什么?她怎么写着写着书,还下山卷起裙摆插秧去了??”
正在冲着一本剑谱思索的梅花阑抬头,也有些意外地道:“你不知道吗?”
庄清流:“嗯?”
梅花阑道:“她博闻强识,涉猎很多,有一个名字,就叫稻桑美农。”
“……”
庄清流:“???”
“写什么的?”
梅花阑:“种地。”
想了想补充道:“她在有时候闲暇之时,会去指导春耕。”
什么鬼,庄清流忽然笑出声,凑近问梅花阑:“那你没有帮过忙?”
梅花阑:“……”
“嗯?”庄清流故意问,“你为什么没下过地?怕牛?”
梅花阑:“……没有这种事。”
“哈哈哈哈哈哈。”庄清流笑够后,溜溜达达地跑去藏书阁,终于在书架商翻翻,开始拜读梅笑寒的大作,跟梅花阑闲聊道,“这是什么?不是稻桑美农吗?”
梅花阑看了一眼她抽出来的书侧面,便道:“这本是坟头戏鬼。”
庄清流在她身旁躺椅商靠下:“坐在坟头戏弄鬼?”
梅花阑沉默了片刻,才道:“坐在坟头调戏鬼。”
“???”
庄清流忍笑转头:“你让她调戏一个试试,祝蘅能把她脑壳都啄秃。”
梅花阑给她脑袋后垫了个软枕,舒服一点,道:“她还有坟场唱戏,村口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