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眨眨眼,刚准备抬步过去,袖摆忽然被轻轻拽了下,她低头,是一个脚边放着竹篮卖花的老婆婆。老婆婆掀开竹篮上盖着的白 色棉布,抬手递给她一束花,指指梅花阑的方向。
庄清流垂眼看花:“?”
老婆婆指指嘴,旁边的小孙子便解释道:“婆婆是说,那边那个可爱的姑娘我很喜欢,帮我送给她。”
庄清流“哈”了一声,感兴趣地蹲下身眨眼:“不是送给我吗?可爱的不是我吗?”
婆婆笑了来只是摇头。
庄清流追问:“那我没有吗?”
婆婆又摇头。
“……那行吧。”
庄清流刚站了身,旁边一个卖花小姑娘也伸出手,递给了她一支玉白 芬芳的栀子。
“这个是给我的吗?”
庄清流刚飞了一个眼尾,卖花的小姑娘也摇摇头,一看梅花阑。
“………”
好的吧。
旁边的人提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过来,庄清流攥着两支花甩甩,把它们递给梅花阑,冲她道:“我感到不开心。”
梅花阑看看她,原模原样将收到的花又递了回来,然后想了想,再收回来,分了一支给她。
“你呀。”庄清流大笑着环抱拥向她,“我感到很开心。”
“嗯。”梅花阑摸摸她脑袋,冲树下的婆婆几人颔首一礼后,牵庄清流转身离开。
庄清流边走边摇着花枝问:“她们怎么都给你送花?嗯?”
梅花阑走过一棵树下,斑驳落下的光影落在侧脸,她低头看着手中开放地热烈而美丽的榴花,轻声道:“因为我喜欢花。”
庄清流没大听清地转头:“嗯?”
梅花阑牵了她的手走过光影:“因为她们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我喜欢花。”
庄清流忽然停下来搂她:“这种时候最想抱你。”
“那我是每个时候……”梅花阑贴着发丝轻碰她一下,“每个时候都很想抱你。”
庄清流忽然头埋她肩上闭眼笑了来。
这人说这种情话的时候,真的格外动人。
两人踩着石头过了一条小河,庄清流心里清楚地问:“你帮过这些人很多吧?”
“没有。”梅花阑摇头,并没有多说的意思低眼,把收下的小篮子里的一种团子打开给她吃,“都是小事。”
团子透透明明的,还有些糯,很甜,庄清流捡了一个丢嘴里:“好吃。”
又捏着给梅花阑一个,转身看看:“我们要不然再回去讨点儿?”
“……”
梅花阑吃完后,拉她继续走:“不用。我会做。”
“这样?”
当晚,睡到一半儿的庄清流忽然睁眼,发现旁边儿没人,刚准备了身时,人又裹着一身凉风回来了。
梅花阑一见人醒了,本来轻无声息的脚步顿时顿了顿。
庄清流看她立在屋中央的样子顿时笑得滚了一圈:“梅畔畔,你不会是跑回去学做丸子了吧?”
梅花阑:“……没有这种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活了六百年,都没见过你这样儿的。”
庄清流忽然掀被了身,走近将她兜进怀里,低头吻着抱上床,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我喜欢的人也特别好。”
梅花阑自然而然地碰上她的衣襟。庄清流忽然忍笑按住她手背,弯腰把人放到床上:“不行,明天早上要早了。”
梅花阑:“……去哪里?”
“附近。去了你就知道了。”庄清流摸着脑袋贴了贴她的唇,熄灯上床。第二日一大清早,两人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大河江口,卷着黄沙翻滚的泥水在眼前溅出几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庄清流放眼看看,给梅花阑拉开山川河流图,点道:“看这里,乌澜河不是年年发大水吗?”
梅花阑默默转头看她。
庄清流手捞着她的脑袋一按,额头相抵地又用灵音说了一遍。
梅花阑于是缓慢环顾:“嗯。”
”所以这里地方可以设闸口,下游十五里处可以修江堰堤防。”庄清流拍拍梅花阑的脸,将一张软布图塞她怀里,“不过都非一日之功,之后长久要专门派人做这些事情……你先帮我记着啰,回头我都要想办法搞一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