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呢?
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我离开了园子,走在春天的校园里,阳光非常的明媚,阳光像苗苗一样往我的怀里钻。
苗苗无处不在。
我走到了那条碰见翟际的路上,就是去年冬天我背着苗苗碰见翟际的那条路上。
就是在我站住的那个地方,我看见了前面的翟际,我握着那把庞大的红伞,雪花好象还在不停飘落,并有风吹落了翟际的围巾,苗苗趴在我的背上几乎停止了呼吸。
苗苗,我背着你来过这里吗?
翟际,你在这里碰到过我们吗?
并没有谁站出来回答我,死去的苗苗已经死去了,活着的翟际正在艺术楼的某个教室里上课。
我想了想就自己回答自己,房小爬,你确实在去年冬天的那场大雪中背着苗苗在这里碰见了翟际,这没有错。
有个女孩在我背后说,这不是房小爬吗?
一个男孩说,我不认识他。
我回过头,看着女孩和男孩,不敢确定他们所说的房小爬就是我。
女孩戴着一副墨镜,男孩估计有1米85,满脸的疙瘩,把我吓了一跳。
女孩看到我就更加确认我是房小爬了,她把眼镜扶到额头说,房小爬,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呀,找灵感呀?
我说,你怎么有点像马冬梅?
她说,什么叫像马冬梅,我就是。
我笑着说,我说呢,你原来就是马冬梅。
马冬梅把男孩拉到她跟前对我说,这是我男朋友,帅吗?
我看着男孩,那家伙竟然还有些腼腆,我对马冬梅说,你这不是拿导弹在手枪面前示威吗?
他当然比我帅。
男孩就嘿嘿地乐起来,他伸出大手说,握握手。
我说,握握手吗?
好的。
我伸出手和男孩握了一下,他的手肥大而有力,像把钳子。
马冬梅说,你又不写散文了吗?
我说,写了很多,还没有修改,等修改完了,再寄到电台发表。
马冬梅说,怪不得呢,我好长时间没听到你的文章了。
我说,听不到我的文章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世界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写散文,去书店转一圈,也花不了几个钱,就够你十年八年看的。
马冬梅说,那不一样,你描写的毕竟是我所熟悉的生活,我喜欢。
男孩在一边插不进嘴,他开始东张西望。
我说,那你们慢慢玩去吧,我也自己慢慢玩去。
马冬梅从书包里掏出笔说,你搬到哪里去了?
我也找不着你了,好不容易才在校园里看见你,你把你的电话给我。
我就把手机号码说给她,她说,成,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顿饭,顺便向你请教一点写散文方面的诀窍,经常听你的文章,听得我也想写了。
我说,没问题,绝对全盘推出,不收学费。
马冬梅就开心地拉着自己男朋友的手向北走去了,没走多远又回过头来对我大声说,他叫……马冬梅说的一定是那个高个男孩的名字,但从她嘴里一出来就被我忘记了。
我干嘛要知道他的名字?
我知道马冬梅的名字就够了。
我在校园里流浪了三天。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我碰见了孙月亮。
她出落得更加水灵了,她看见我后像看见一个十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满脸都是激动的笑。
孙月亮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你已经离开这里了。
我说,哪能呢,我还是比较留恋这里的,怎么样,你过得怎么样?
孙月亮说,还行,我又有男朋友了,想听我们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