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尽登时丧了脸,却也没挣脱,只是瞅他:“你们姓甄的我看就是又疯又胆小,甄淩弘好歹还整个贵君呢,到你就只敢关着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要真这样,就等着我哪天床上杀了你自己取而代之!你坐上头,大家迟早一起玩完!”
甄云濯:“。。。。。。”好的,是惯了个彻底的坏,扭不回来了。
“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你这没心肝的!还侍妾,十四岁!呵呵,滚犊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徐雪尽甩开他,又提着袍子快步走。
“娘子!娘子!”甄云濯追上他,人却突然变成了个滑不留手的,抓都抓不住,“我十四岁搁山上做和尚,抬头只瞧得见释若法师和他两个高僧徒弟,你吃哪门子的醋?”
这么说着,却是难掩笑意。
徐雪尽被他这么一说破防也破得快,背着他也忍不住咧了下嘴,又成心要作这么一下子,努力板了脸:“哦,谁知道呢?空见山虽是大昭国寺,可是里头都能出慧觉这号黑心肠的,哪个晓得你在里头乱不乱来?每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念着念着就又色又空了。”
他甩着甄云濯爬上马车,末了还骄傲地瞪他一眼。
甄云濯:“。。。。。。”这话他也说得出口?
他抿抿唇,也不与他追逐打闹了,扯着手就将人抱在腿上,捏着脸亲了一通,才把“泥鳅”给弄乖了。他家娘子委实是个脑子清奇的,不好好治一回,他只怕不是死在一年后,就是要气死在现在了:“我从小到大身边可是个女使都没有,有些人和自个的婢女恨不能去同生共死,我说什么了?若要计较这个,那我关一关你怎么了?你生病不能出门那一年,得亏了玲珑帮你关门吧?她都能关我不能?”
我的天爷啊。徐雪尽睁着一双一亲就红的眼万分诧异地把甄云濯看了个从上到下:“你、你、你。。。。。。”
“我怎么?”
徐雪尽气得,捏着他的脸骂:“你走我的路,让我无路可走?这等思路也是你能想出来的?”
“哟,我娘子还挺聪明,晓得你平日里有多气我了吧?”甄云濯被他毫无威慑力的愤怒可爱到,只顾着又亲了一下,“真漂亮!”
“漂亮你的头!”徐雪尽恼羞成怒,“再学我!我就掐死你!”
“你若有掐死我的本事,也不会每日喊着自己要死在床上了。”
“甄云濯!”
。。。。。。
“小王爷,舍不得?”孙孟京见甄凌峰出了十里长亭反而频频往回看,出声询问。
甄凌峰回看着越来越远的京城,有些恍惚,回头时却是浅淡的笑:“有点儿。觉得。。。。。。有些不孝。”
晨起出发时,西陵庭楹没有与他多话别什么,只是默默地添了许多衣服银钱,里头或许还有什么铺子和经营权的书据。
他眼里的母亲美貌强大,无所不能,不仅是天下最厉害的女子,也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母亲。
“要好好的,要记得回来看看娘。”那双有些微凉的手抚过他的脸颊,柔软而筋骨分明,“晖遥,对不起,做我的孩子,是不是很辛苦?”
甄凌峰握着她的手,哭着摇了摇头。
柔软是母亲,筋骨是西陵庭楹。
“做您的儿子,真的很骄傲。娘,您放心,无论您成不成,世间都不会再有甄凌峰。”他已经比她高很多了,却还像小时候一样窝在她膝头怀中,“娘,照顾好自己,晖遥。。。。。。晖遥会很想您的。”
西陵庭楹的发落在他肩头,混着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散去。
谁言寸草心啊?
“至多三个月。”孙孟京安慰道,“小王爷放心,世子不会让您在外这么久的。”
甄凌峰笑笑,也不知他哥信没信。
他说,他和他是一样的。
甄凌峰看着前方壮丽日暮,火烧一般,阴雨长久的乌云被驱散得毫无踪影。
我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们世子还是成长了,已经学会了先发制人。
顺便,太后和晖遥其实是我心中理想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孩子理解父母的需求,尊重她先是个人再是父母,愿意为父母努力和忍让;同时父母也非常尊重孩子的想法,愿意割舍和成全,这都是相互的。
PS:青楼是重点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