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走),咱闷(们)回嘎(家)!”
它口齿不清的说话,边上的石狮子听懂了,立马跳出来从后面叼住江颂衣服。
“他没令牌,不得随意离开。”
“蠢西(狮)几(子),泥(你)给窝(我)放——开——!”
季桐使了吃奶的力气,结果因为说话嘴里没咬住,它又用力往后扯,一不小心整个身体都折了出去。
幸好温庭钰眼疾手快接住了它,砸得头晕眼花的小黄鸭被他随意提留住,晃了下脑袋后又迅速扑腾着翅膀要冲过去。
绒毛乱飞之际,它扭头恶狠狠的唆使温庭钰。
“抢人啊!愣着干什么?!”
第123章引诱神明堕落的卑劣信徒13与此……
与此同时,第十次被捏碎躯体的李缘重新凝聚出身形。
只是和先前不同的是,他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青色,皮肤白到几乎透明,渗血的眼尾妖异到了极点,就连长发都尽数褪成了白色。
他站在自己的碎骸之上,气息急促混乱,弓着腰背杵着那把青色的骨刀,怨毒至极的死死盯着商扶砚。
这半年以来,祂杀了他十六次,被江颂看见一次。
那个恐惧的眼神到现在都还日日折磨着李缘,他神经泛起怪异的疼痛,妄念不断放大。
如果,他吞噬了本体呢……
颂颂日夜叩拜的,虔诚祷告的……神!
可以不用顾忌规则束缚,绞杀一切试图觊觎江颂的存在。
甚至可以开辟小世界,里面的每一个存在都是自己,占据他的贪嗔痴怒,叫江颂看着的,念着的,想着的,全都是自己!
荒诞的妄想如同燎原大火,将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已经完全恶堕的仙尊唇色猩红如血,怪异地裂开一个弧度,眸底急迫的贪婪显露出端倪时猝然消失在原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便出现在了商扶砚背后,举着骨刀朝着祂头顶直直劈下。
后者始终平静如水,指尖微勾,周遭空间瞬间扭曲,绞断身后人的双手。
血雾爆开那一瞬间,重新凝化出来的双手拽住还未掉落的骨刀,突兀改了方向,重重砍向商扶砚脖颈。
刀刃和骨头相碰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商扶砚整个头部几乎只剩下一点皮粘连在脖颈上。
但对于祂而言,躯体只是一件物品,并不会让祂产生什么疼痛。
所以祂只是压着眼帘伸手轻轻折断了那骨刀,又用另一只手将歪到一边的脑袋推了回去。
“你不该反抗。”
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冷淡得像是在处理一株坏了的花草。
干净如初的商扶砚指尖微曲,像是弹走一只虫子般将李缘掀至百米之外,“砰”的一声巨响,地上凿开的深坑足有数米。
一抹微不足道的散魂,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承接那细微到不足一提的七情六欲。
可现在,那原本压抑在李缘神魂体内,堪比沙砾大小的恶欲,已然膨胀成了汪洋大海,甚至有隐隐崩溃的态势。
既然如此,那源头自然也要解决。
“他是叫江颂吗?”
商扶砚一步一步地朝李缘走去,眼帘轻轻压着,远看像是一尊慈悲的玉像。
然而祂下一句却是:“我会杀了他。”
身体碎开裂痕的李缘猛地抬头,喉腔中溢着血的喘息猝然急重,如同碰了逆鳞般,从瞳孔溢开猩红恐怖的血线,像蛛网般蔓延至皮肤上每一寸。
“你敢!!”
嘶哑的低吼满是惊怒,尾音未落,另一道绵软的声音便突兀响起。
“鸭鸭,先生不是坏人,他很好的。”
商扶砚和李缘不约而同地下意识侧目,隔着被单独开辟出来的芥子空间,一眼便瞧见了踏进院内的少年。
他抱着一只小黄鸭,身形修长匀称,皮肤瓷白如玉,眸光干净透亮,笑得又软又乖。
“真的,他不是你说的骗子,他人真的很好。”
季桐闻言,急得跳脚,绒毛飞得到处都是,横眉怒目。
“好什么好?他都把你拐上床了!”
到坠月居的这一路,季桐把这几年的事情七七八八的了解了一下,很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端倪。
它站在江颂手心里,翅膀叉腰,暗自扫了一圈周围,发现李缘没在,便压低声音面对面地问江颂:“那你告诉我,你口中的薛栖和沈游最后怎样了呢?”
江颂很老实,一五一十的说,薛栖回家娶妻生子,沈游外出历练,起先他因为许牧的话对此很怀疑,但后面李缘亲自带着他去参加了薛栖的婚宴,席间也瞧见了赶来祝贺的沈游。
于是江颂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但季桐是见过那人的,自然知晓祂那病态的独占欲。
所以它自动摒除了江颂暗戳戳夸祂的话,直接问道:“那许牧呢?你回来是不是再没见到过许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