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逾伸手擦掉他眼尾的泪痕,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宝贝,这次不是你没做课业,也不是打碎了什么收藏品。”
“这是出轨,你明白吗,嗯?”
他轻声说道:“半个月前你才爬了我的床,说喜欢我,如今做也做了,你不能仗着自己没法被标记就这样沾花惹草。”
这话让江颂局促不已,因为那天的事真的是一个很大的乌龙,简而言之就是他喝多了酒,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本性,爱撒娇黏人,那脱口而出的喜欢其实和那种看中漂亮物件一样。
况且夏逾真的很温柔,他的确很喜欢他,不过是和喜欢鸭妈妈一样喜欢他,不带情欲的那种,像是雏鸟对喂养自己的妈妈那样依赖。
但人类对于这种情感的分辨似乎并不敏感,江颂不过说了两句喜欢,夏逾的发热期就被刺激得提前,第二天他醒来时人都还是懵的。
回想起这些,江颂越发心虚,声音都小了许多。
“我没有沾花惹草。”
“证明给我看。”
第104章风流成性的劣等Omega25夏……
夏逾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将枪口对准踉跄站起来的周松砚。
体谅怀中小骗子向来只有虚张声势的胆子,夏逾甚至还做出了让步,只用江颂朝周松砚开枪就好,命中与否无所谓。
奇怪的是周松砚也不反抗,项圈溢出血迹沾湿了衣服,像是在那皮革下面藏着一个触目惊心的裂口一样。
才联想到这儿,江颂就打了个冷颤,心里明白肯定不可能,那样的话周松砚早死了。
可是……
如果只是割腕,治疗仪完全可以修复,何必大费周章的来高级疗养院呢?
思绪越来越乱,握在手中的枪也晃得厉害。
在他对面,血迹斑驳的周松砚面色白得吓人,喘息间似乎有血气堵在喉咙中一般,盯着江颂一字一句问:“无论什么时候,你舍弃的,都是我,对吗?”
这话砸在江颂心脏上,叫他积压着的愧疚又重了几分,即便知道这人是那个青眼睛变态,可四年前那个夏天,面红耳赤,结巴着向他问好的同桌是真的。
会耐心帮他写作业,记笔记,整理错题也是真的,会脸红,会羞涩,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惴惴不安,哭着向他道歉也是真的。
周松砚没做错什么,在他还是周松砚本身的时候,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舍弃。
所以江颂做不到把枪口对着他,可手才想松开,夏逾便在他耳边问道:“你要选择他?”
“……我谁都不想选。”
“颂颂,贪心是不对的。”
夏逾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说:“宝贝,三秒之内做出抉择,选我,还是选他?”
“等等!我谁都不会选的!”
可这声阻止没有换来丝毫的喘息,夏逾目色漆黑,浓郁的白兰地信息素不断压迫着江颂,让他神经绷紧到极致,下意识顺着夏逾的逻辑往下思考。
选夏逾还是周松砚?
“三——”
不行!周松砚已经被他放弃了两次了。
可夏逾也很可怜,发热期没安全感到信息素成瘾,某次因为学校活动他晚归,这人甚至痛苦到休克也没打扰他,说是不想败了他的兴致。
“二——”
周松砚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虚弱的喘息已经越发艰难了。
可是夏逾怎么办?!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啊!
“一。”
尾音落地那一瞬间,周遭侍臣的枪口陡然对准周松砚,江颂呼吸一窒,本能的想冲向周松砚,试图用身体把他护住。
然而才转身就被带着血腥味的拥抱紧紧扣在怀中,江颂人还在有些懵,抬头便撞进那双痴迷狂热的青色眼睛里。
祂脸色潮红,似乎被过度的兴奋刺激疯了,颤栗着埋入江颂颈测,浑身发抖,极为怪异的呜咽着喘息。
“宝宝,你选了我!”
“你选了我!你喜欢我!!颂颂……”
祂小心翼翼抬头,捧住江颂的脸,贪婪地看着他的眼睛,明明神情那样狂热,浑身却绷得异常紧张,连呼吸都屏得很小心,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神迹。
江颂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想要躲闪时忽然听到“周松砚”呢喃:“我终于……”
“……看到你的情根了。”
飘忽的字眼像是一道惊雷般炸在江颂耳边,他愣怔了一秒,似是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然而艰难挤出来的第一个字却被枪声突兀盖过,眼前炸开一片血花,子弹直直穿过“周松砚”脑袋,巨大的冲击力让祂颈骨弯折,脑袋以着一种怪异的姿势歪倒在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颂脑袋都空白了一片,瞳孔无意识的扩大,极端的悲伤和愤怒在那一瞬间如井喷式爆发,将他冲击得手脚发麻,神色木楞的大滴大滴掉眼泪。
“先……先生……”
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嘶哑的喊了什么,面无血色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却因为剧烈的情绪冲击眼前一黑,直直朝前倒下去。